房内隻留他和常春,但後者小聲開口:“公子,我們還是回自己的宅子吧,這齊将軍一會兒害你失明一會兒讓你吐血,我真怕你待在這裡不妥當。”
他說的話本是實情,但想到他的背後是林如晉,這等話語未必出自關心,而是挑撥之言。
張子初逆反心起,擺了擺手:“你回去宅子等我,再過半個月我自認回來。”
常春聞言頓時跪在地上:“少爺,是我失言,求你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你快回去,不許再來将軍府。”張子初向來對他和顔悅色,此時說話竟帶着一絲不喜之色,想來是有什麼不妥當。
常春隻好磕頭道:“小的這就回去,随時等候公子回府。”
他一個人獨自坐在房内,隻過了一會兒,但聽有人進門。他連忙道:“快出去,你剛才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
來人沒有說話,靜靜走過來,坐在他面前,随即又開始給他輸送内力。
“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就發覺一隻手掌覆住嘴唇,而胸前的那隻手還在繼續輸内力。
過了好一會兒,那人這才松開手,緩緩開口:“等你複明以後,即可離去。”他的話和之前一樣,語氣卻截然不同,那時候冷冰冰的,現在卻帶着一絲的遺憾。
張子初歎了一口氣,道:“何必浪費力氣?”
兩個人正僵持着,卻聽霜降在外說道:“禀将軍,新科狀元吳滿求見,說是來拜訪公子的。”
那天他在瑞王府見到的那個年輕人,竟然就是排在自己前面的第一名,新科狀元吳滿。
原主和他沒有什麼交情,但此人世故圓融,足有逢源,無利不早起。他這個時候來找張子初,不知道是什麼用意,何況就那日在瑞王府所見,他和瑞王應是一夥的。
按照原著,他以後會是瑞王的幕僚,後來反水把瑞王狠狠坑了一筆。
齊禦風揮手示意,霜降連忙下去把人領了進來,卻見吳滿春風得意,笑吟吟的向他行禮。
“拜見将軍。”
“不用拘禮,聽說你馬上要進禦史台,恭喜!”
他的語氣怪怪的,并不十分友善,以他的身份更不必道這一句恭喜。張子初敏銳的察覺到齊禦風對他不爽,心中奇怪,這又怎麼了?
“多謝将軍,這都是聖上的恩典。下官聽聞他突發眼疾,故此前來看望。”
話說到這個份上,齊禦風怎麼也該自覺退出房間,留他們兩個人慢聊。他卻是巋然不動,仿佛本就應該在這裡待着。
張子初知道他是戒備吳滿,畢竟那天是這個人引他進府,遭了瑞王暗算。不過他看過原文,吳滿是消滅瑞王這個反派的最大助攻,應該是百分百的好人。
“多謝吳兄關懷,我沒什麼事,想來下一個月應能準時赴約。”現在他在京中唯一的人脈就是同科的這些舉子,自然要好好維系。
“什麼約?”齊禦風對于打斷别人話題,竟是毫不在意。
果然夠拽,張子初默默吐個槽,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明言吳滿約自己下一個月去山莊賞玩,天知道這家夥讓不讓自己去。
“哦,下官邀張兄下一個月初五去碧霞莊賞花品茗,這是我們幾個同榜進士一起商量好的。”他的言下之意,大将軍你若來就不太方便了。
“原來如此。”齊禦風隻應了這麼一聲,倒也沒提要一起去,這讓張子初安心不少。
“那我就不打擾張兄休息了。将軍,下官告辭。”吳滿行了一禮,便告退離開。
房子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四周靜悄悄的,這讓張子初有點心虛。
“将軍,我想休息了。”他看起來很疲憊,似乎随時要倒下去。
“我有一事問你,若你心心念念記挂那個陳三月,為什麼剛才在花園裡會有那等尴尬事?”
張子初聞言,知道他是說自己剛才被他捏腳,莫名起了反應,又羞又急,竟是直直從床上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