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有一事我不知當不當問。”吳滿看起來很是糾結,見他沒有拒絕的意思,便大着膽子往下說:“張兄可曾娶妻?”
“先妻三年前亡故了。”張子初淡淡的道。
“那你可有子嗣?”
這是查戶口嗎?雖然不知他用意,但張子初還是老實的搖了搖頭。
“不知張兄有無續弦的打算?現如今京城人多口雜,你在府上也無人照顧,不若早日娶繼室入門,或可……”
這家夥是在委婉勸解自己,娶妻破謠言嗎?且不說他不想禍害妹子,就算想娶,天知道齊禦風會不會發瘋。
他笑着道:“多謝張兄好意,此事我自有主張,告辭。”
他作揖而去,到外面就看到常春守着,便徑直往門口去了。吳滿跟在後面,正要相送,不想才見張子初上馬車,裡面就一聲大喊。
“張兄,可有不妥?”
“沒有,沒有,吳兄,在下告辭。”
張子初連忙揮手,示意下人快走,卻不想馬車裡有人說道:“怎麼看到我,這麼害怕?”
聽聲音似乎是齊禦風,吳滿衆人見他不出面,自也不好再說,眼睜睜看着馬車遠去。
張子初大為惱火,卻也無可奈何,皮笑肉不笑道:“将軍,那日在瑞王府你不是看不到我嗎?我如今也看不到你,這樣也不是最好?”
齊禦風知道他說的是那天在瑞王府,對他視而不見的事情。他沒想到這人這麼記仇,便問道:“你又為什麼從瑞王的後花園跑出來?”
“大将軍為什麼要管我的事!”
對他張牙舞爪的樣子,齊禦風不知如何是好,以前他是陳三月的時候,其實經常撿到這樣的少爺。非常不好伺候,脾氣也大,雖性急但鮮少苛責下人,也隻有在他身邊才是溫柔多情的模樣。
現在他徹底被當成外人了,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但他無法可想。
少爺心裡放着陳三月,這是好事。他派去山北的探子已經把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證實張子初确實曾經購置外宅,想要安頓他,隻是沒有來得及。
探子還說,張子初在陳三月墓前哭暈過去,但現在這成了他接近他的絆腳石。
隻怪他一開始心有誤會,對他的态度太惡劣,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挽回。
張子初發完脾氣,頓時收斂起來,又有點害怕,畢竟自己如今是被全方位碾壓的存在。
出于意料的是齊禦風竟然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坐在一邊不吭聲。
“喬東方才出現在碧霞莊,是你派來監視我的嗎?”
“是,一刻不知道你的近況,我就不能心安。”
張子初一口茶嗆了出來,拜托這種甜言蜜語為什麼讓他說出來這麼可怕,尤其齊禦風的表情淡淡的,仿佛在背台詞。
“齊将軍,你聽過京城裡的傳言嗎?”
“嗯,是我讓人散布的。”
張子初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個人:“你知道我考取功名不易,所以就想毀我一聲嗎?因為這個傳言,我仕途無望,這就是你的目的嗎?将軍,不如你老實告訴我,草民到底何處得罪你了。”
他料定他解釋不出來,雖然也知道原因,但這都無法放在台面上。
“你那宅子是别人的,府裡的也都是眼線,不若從此住進将軍府。隻要你願意,大可坐實謠言。”
這個攻勢有點猛,說到底他确實是沒得挑的人選,但是出于本能的,張子初不想占這個便宜。
想起原主在夢裡說的話,他忽然有點懵圈,為什麼當時那家夥一臉祝福,分明慫恿他搶他的男朋友。
“齊将軍,你看天下男子如雲,比我好的不計其數,你又何必……”
“你找出一個比我好的來。”齊禦風不接他的話茬,反将一軍。
張子初在心中碎碎念,太子瑞王都比你好,但這話決計不能出口,隻好苦笑:“強扭的瓜不甜。”
“你不是瓜。”齊禦風看着他,道:“我知道以前我做事過分,但人都是會變的,我相信你會對我改觀的。”
他這種溫柔的眼神比兇他還可怕,張子初有點喘不上氣,别再這麼看着我了,老天,他為什麼那麼好看,我快把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