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初深悔失言,此時做什麼都于事無補,隻能被送回居所。到了夜裡,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滿腦子都是齊禦風抱着他躲避刺客的畫面。
如果沒有他在的話,想來那些刺客根本不是對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對他來說自然是礙手礙腳的存在。然而他那麼拼命的保護他,自然仍然因為他是他的少爺。
不管如何,就算是承了原主的情,到底是自己累他受傷。他越想越不是滋味,第二天一大早就往将軍府而去,卻被攔在門口。
“張公子留步,我們将軍不在府上,已經進宮去了。”說話的管家非常客氣,自是知道不能招惹這位,免得自己将軍生氣。但他的不滿擺在臉上,顯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那我在裡面等?”
“這恐怕不太方便。”
不要說他這種功名在身的,哪怕是朝廷命官,怕也不能随便進入将軍府。隻不過因齊禦風待他特殊,管家才開口拒絕,一般的人早就被打發出去。
他看了一眼這位榜眼相公,着實想不透将軍為何會如此在意他。
早前因為齊禦風不近女色,不少人以為他偏愛男子,不是沒有人往将軍府送美貌少年,但都被退了回去。
如今将軍和這位榜眼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誰知道将軍竟是滿不在乎,任由流言遍布。
這些流言甚至傳到了皇宮大内,某些人的耳朵裡,但誰也說不準傳到何種程度。
齊禦風跪着行禮,卻被旁邊的内侍扶了起來,隻好筆直站着。
“你身上有傷,就不用行禮。來人,賜座。”
“謝陛下。”
昨天遇刺的事情,比那些流言更牽人心。尤其是天子腳下,居然有人敢行刺當朝軍功赫赫,天下聞名的風将軍。
當今聖上靖安帝是南曆朝第四代君王,多年來勵精圖治,又因三個天下名将在手,故而南曆可謂國泰民安。
三位名将中,林童和莫刑都不過是臣子,但齊禦風卻是真正的皇親國戚,自是與衆不同。
現如今在京城之内,手握羽林軍的風将軍居然遇襲,還受了不大不小的傷,自然讓人震怒。
不等皇上開口,齊禦風已經率先領罪:“是臣無能,掌管羽林衛卻發生這等事,定當嚴查這批刺客的身份來曆。”
“這件事不急,你先養好傷再說。”
這話來得古怪,天子腳下出現如此大事,為什麼沒有怪罪還說不急?齊禦風心中奇怪,但不敢表露出來,隻能點頭稱是。
過了一會兒,皇上沉吟道:“最近聽聞你與新科榜眼走得很近,可有此事?”
“臣不過是與他頗為投契,故而邀之在府中深談。”
“外面那些風言風語,你可聽到?”
“污言穢語,有辱聖聽,實是臣之罪過。”
“禦風,我知道你年輕,若想玩也罷了。但不可太多,否則此事可大可小。”皇上看了他一眼,又道:“你既無事,就去太後寝宮吧。她聽說你遇刺,一早上都不得心安,一直等你進宮。”
“是,臣告退。”
齊禦風父母早亡,家裡并無長輩,又跟着釣雪老叟學武,故而很少出現在各府聚會。隻有太後憐他年幼,念及當年他祖母相救之情,多有照拂。
太後聽聞他遇刺,當心他被聖上責怪,見他臉色如常,這才放下心來。她随即仔細詢問他的傷勢,聽聞無礙,便如往常一般,拿了一堆畫像遞給他。
“太後,臣……臣已有了意中人。”
太後聞言一驚,連忙屏退左右,問道:“你切莫說是那位新科榜眼。”
“正是他。”
“你……”
“太後,臣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但臣已經認定今生今世,非他莫屬。隻不過他尚未傾心于我,我會慢慢讓他改觀。至于這些畫像,還請太後不要再操心了。”
太後驚訝的看着他,全天下還能找到比他條件更好的人嗎?那個榜眼都入住将軍府了,竟是未曾傾心,還讓一向自負的齊禦風說出這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