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初雖然免于這場災禍,但暫時也不能去禮部辦事,幹脆就每日賦閑。
他坐在院子裡喂魚,随手亂灑的餌食,卻被一路哄搶。池面上的水暈一陣陣蕩漾開來,看得他連連搖頭。
“你笑什麼?”齊禦風坐在旁邊,有些不解的看他。
“這群傻魚,想來這裡若能釣魚,定是一釣一個準。”他笑得開心,依稀有幾分少爺當年肆意妄為的模樣。
齊禦風趁此機會,說道:“以後就住在将軍府,不要再回你那宅子可好?”
自從張子初從大理寺回來,就一直住在這裡,這幾天提了好幾次說要回去,也不知道是為着什麼。
他那宅子是林如晉送的,而那人抱着什麼心思,齊禦風自然一清二楚。若少爺這次落榜,隻怕回到山北,就難以掙脫此人的掌握。
想到這裡,他就滿心發狠,可惜不好無故對那人出手,何況京城事多,他也沒空派人料理這位身在遠處的黑手。
“其實我也沒打算怎麼,隻是回去一趟,取些東西便回來。”
張子初不能坦白告訴他自己回去要做什麼,隻能打個幌子,希望不會被看穿。
“若是如此,我陪你去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張子初在心裡暗自歎氣,不想讓他攬上這件事才想支開人,這會兒要怎麼辦才好。
“不用了,你就好好在府裡,若是跟我一起回府,我處理起事來,他們難保不會覺得我狐假虎威,拿你當靠山。我可不想被人戳着鼻梁骨說是吃軟飯的。”
這陣子齊禦風收斂了許多,不再散布張子初和自己的謠言,京城的事多,自然慢慢的也換了别的逸聞。
不過經過裘華案,滿朝上下已經把兩個人看做一對。張子初還被蒙在鼓裡,但齊禦風卻是心知肚明。本來這種事也不算什麼太大的醜聞,衆人一緻認為齊禦風的地位,玩弄朝廷命官雖不是對,但若你情我願,那大家逢場作戲一般也無不可。
到時候等齊禦風玩膩了,陛下賜婚也就揭過這一頁。隻不過這京中的大戶人家待嫁的千金小姐,再也無人傾心這位名震天下的風将軍。
“那你帶着霜降回去,路上也好有人保護。”
“你不要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好嗎?好好的,我青天白日回府,在太陽落山之前回來,還能在衆人眼皮底下出什麼事嗎?”張子初可是怕了霜降,這幾天觀察下來,這人武功不低,耳力驚人,若跟了回去,事情怕是瞞不住。
齊禦風沒有回他的話,隻是把人摟了過來,在脖頸之處親了一口,這才笑道:“好,那我令人備馬,你獨自回去,但記得天黑之前定要回來,否則我就去找你。”
院子裡遠處還站着幾個下人,張子初被他的動作弄得極為不自在,連忙将人推開。
自從那日以後,齊禦風就安排他在廂房住下,每日夜裡都去他房裡,但都被趕了出來。
張子初知道自己别扭,但就是沒有辦法坦然接受。明明隻有三個月的緩刑,這會兒卻是可勁的浪費。
到後來,齊禦風幹脆就睡在隔壁的廂房,也不折騰也不鬧他,隻是每日與他平心靜氣的相處。
在回府的馬車上,張子初一路閉目養神,想也知道齊禦風派來的人定在左近。他不會放心讓他一個人回府的,自從上次的事情以後,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仿佛變成了驚弓之鳥。
他掀開轎簾,吩咐馬車在一旁靜候,便獨自進門。這所宅子裡的人大多也不過是老百姓罷了,拿了林如晉的銀子,幫忙觀察他的一舉一動。要說起來,确實沒有什麼大罪過。
“常春他人呢?”張子初心中奇怪,照理他應該就在宅子裡,聽到自己回來本應該第一時間出來迎接,這會兒怎麼沒有動靜。
下人們不敢說話,隻是沉默不語,神态之間似乎很是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