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喝點湯。”呂桃将人拉過來,挨着胡陽坐下。
看着碗裡滿滿的雞肉,鄭天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嬸兒,我在家吃過了。”
“你中午吃的面條?”鄭天家是他奶做的飯,每天就是那幾樣,偏偏鄭天又是一個不愛吃面條的,“你喝點湯,順順。”
“陽陽你們兩個都要吃完,可不許剩。”
他們每天一出家門,那腳就牢牢地粘在地上,兩條腿兒一直倒騰,沒個歇着的時候,無論吃的什麼,吃多少,都能消耗了。
“謝謝嬸兒,謝謝叔。”鄭天握好胡陽塞他手裡的筷子,笑着開始吃了。
又加了一個孩子,兩個人都急着出去玩兒,又存着比較的意思,倒是都沒有空說話了。
怕兩個人吃太快一會兒不消化,呂桃讓人慢點吃。
等兩人吃完,呂桃看了顧準一眼,顧準等兩人将碗送到廚房,叫住了要往外沖的兩個人,“剛吃完飯,不能跑,現在外面太陽那麼大,回屋睡覺去,睡醒了再出去。”
顧準去添湯的時候,順帶着把呂桃的碗也送到了廚房。
不用起身,呂桃也沒動,等着他吃完去收拾。
“你也去休息吧。一會兒我洗碗。”她們都吃完了,顧準開始了清盤。
“沒事兒,我下午也沒有什麼事情。一會兒你去休息,我來收拾就行。”做飯洗碗洗衣服這些事情在家都是她一個人做的,都幹習慣了,呂桃幾乎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
而且,顧準對她是完全的放心,根本不設防,胡陽也沒有什麼需要她操心的事情。小鄭除了最初見了一面之後,也沒有再見過。
截至目前,吃了吃吃喝喝,她好像什麼也沒有做。
就連洗個衣服,顧準在家,也會伸手幫忙。
她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覺得有些不自在?”顧準将盤子清幹淨。
“呃,我是覺得來了也沒有幫上什麼忙,一直都是你在忙。這些家裡的活,我之前都一直在幹的,也熟悉,我覺得不能什麼都讓你來。”
“你不是已經做飯了?”顧準放下了筷子,“我廚藝基本上約等于零,熟練掌握的廚房技能就是燒熱水,不是我不想學,而是我之前都是自己一個人,一般都是去吃食堂的,覺得挺麻煩的,所以,一直也都沒有什麼下廚的經驗。陽陽來了之後,我也試過,但是我倆吃完都不舒服,我也就沒有再試了。我可以學,就是,可能沒有什麼天賦在這方面,你教的時候,應該要耐心一點。”
呂桃不明白這怎麼就扯到她教他做飯上去了,不會做飯的男人不是一抓一大把嗎?
“你為什麼要學做飯?”呂桃以為是自己的手藝不和他口味,可是他每頓都吃兩碗飯啊。
“我不覺得,家裡的家務理所當然地都屬于女士,作為這個家裡的一員,我也有義務要分擔家務。”顧準看着她,“做飯目前我不太行,所以,洗碗的事情就交給我?”
見呂桃不說話,他甚至還做出了保證,“我會洗得非常幹淨的,這個活兒我能幹。”
“你先把湯喝完,一會兒該涼了。”
三下五除二消滅了碗裡的湯,他靜靜地等着呂桃的回應。
呂桃沉默是因為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這些。
從小到大,她聽的最多的就是,女孩子要勤快,女孩子要會做飯,要能操持家裡,不然以後會找不到婆家的,沒有哪個婆婆會喜歡懶的媳婦。
在家裡,她父親和呂軍是連鹽罐兒倒了都不會去扶,完全當作看不見的。
男士是要在外面操勞的,女士就應該照顧好家裡。隻要進了家門,男的就可以當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用管,吃喝都有人伺候。
家裡大大小小一切的事情,都該歸女的操持。
長時間處于這種環境之中,久而久之,她幹習慣了,就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如今有人和她說,男士也應該分擔家務額,她第一反應竟然是震驚。
是啊。
大家都是這個家裡的人,為什麼男士能什麼都不管?
她震驚的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她竟然從未想到。
在那個環境中久了,即使不公平,她什麼都沒有察覺,甚至還默默接受了。
“做飯很好學的。”呂桃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我也會很耐心的。”
“行,我也會好好學的。”顧準看着她,提起了另外的一件事兒,“你之前是當過老師的吧?”
“嗯。”
“你想不想繼續去教書?”
“可以嗎?”
“我打聽過了,這裡也缺老師,你又有經驗,應該問題不大。”顧準已經打聽準确了,基本八九不離十。端着碗盤往廚房走。
呂桃幫着她送到廚房,站在門口沒有走。
“有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