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頌搖着頭出去。
聞玄禮的頭頂有兩個璇兒,很是可愛。毛茸茸的腦袋貼在自己的小腹上,有一瞬間言旭覺得自己是他媽。
呼出的氣息隔着衣物流過敏感的肌膚,聞玄禮有些害羞,想要掙脫開。
“别亂動,等會兒護士給你把針紮錯了。”
被點名的護士:“...先生,請您相信我專業的技術。”
藥物慢慢推入,言旭一下一下安撫小狗一樣拍拍懷中人的後背,覺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其實也不是出于好心,隻是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那裡緊張,莫名其妙的,就很想上去抱抱。
雖然不用接種免疫球蛋白,但是連續幾針肌肉注射,言旭也把頭扭過去,不願再看。
“言旭,你松一松,我要喘不過氣了。”
好嘛,誰上醫院不緊張呢,言旭不自覺将他勒緊,聞玄禮整張臉又紅又白。
護士看他太緊張,兩針之後讓言旭領他出去放松一下再過來。
“行,謝謝您。”言旭像母雞一樣拎着聞玄禮這個小雞仔出去,此時有一對母子與他們擦身而過。小孩兒看上去不過七八歲,手背上也是一道抓痕,他的母親拿着單子教育一臉惆怅的孩子。
“跟你講過多少次了,不要去揪咪咪的尾巴,不要去揪咪咪的尾巴,這下被抓來打針就老實了是不是。”
孩子聽到“打針”兩個字,“哇”一聲哭出來,拔腿就要往注射室外面跑。
熱心市民言旭本着熱忱的心,伸手一把撈住孩子,擋住了他的動作,然後交還到了孩子母親手中。孩子母親一邊道謝一邊拖着孩子向裡面走。小孩兒兩眼淚汪汪,知道早晚要遭這一趟,又看到坐在言旭身邊的聞玄禮壓着止血棉,語氣中帶着一些希冀。
“大哥哥,打針不痛對不對?”
聞玄禮點點頭,想要給小孩兒一些鼓勵,自己也得樹立一個積極向上的好市民的形象。
言旭開口:“打針特别疼,嗯,就像被老虎咬了一口一樣。”
孩子母親:“...”
小孩兒:“...”
聞玄禮:“...”
終于,三分鐘之後,注射室最裡面的一間傳出了小孩兒殺豬般的叫聲。
言旭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拍拍聞玄禮酸痛的上臂,眉梢上挑,開口就是:“跟你講過多少次了,不要揪言土豆的尾巴,不要揪言土豆的尾巴,這下被抓來打針就老實了是不是。”
說這話的時候,相當眉飛色舞,相當惟妙惟肖,就是有兩點尴尬。
因為小孩兒打完針出來,被母親牽着手就在不遠處站着。
言旭:“...”
聞玄禮扔掉止血棉,想要笑但不敢。言旭很少顯露出孩子心性,但是生活之中處處都是痕迹,非親近之人難得窺知。
“你想笑是不是?”言旭冷冷開口。
聞玄禮:“絕對沒有。”
“還休息什麼,趕快把針打完别影響護士下班。”
四針打完之後,兩個人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言旭接了一個工作電話,神情嚴肅。他看了一眼蔫蔫兒的聞玄禮,拿着手機走遠了。
确認四周無人之後,言旭再次戴上耳機。
打電話的是秘書辦公室的實習生。
實習生的聲音聽上去相當慌張:“言總,現在該怎麼辦?”
原來,創美的新廠房出了施工事故,兩名施工人員受到重傷,生死未蔔。
言旭閉了閉眼睛,回複:“施工事故找施工方啊,找創美幹什麼!競标上來的施工團隊是擺在那裡看的嗎?”
實習生的聲音聽上去要哭了,那頭十分安靜,看上去因為今天是實習生值班,所以這樁事情不幸落在了他頭上。
“施工方那邊說那兩個人不是正式員工,屬于外包的,他們不管。現在家屬在現場鬧呢,公司樓底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記者,我不敢下去言總。”
言旭隻覺得自己血管突突直跳,囑咐實習生注意安全,其餘的事情交給自己之後便挂了電話。
緊接着,電話又打給施工團隊,從聞玄禮的視角來看,現在的言旭和一頭大魔王沒有什麼兩樣,電話一打就是噴,全程不帶一個髒字把電話那頭的人問候了一遍。幸虧這個時間點醫院沒什麼人了,要不然明天就得上新聞頭條。
原來小說裡的霸道總裁也不是個個都不食人間煙火的,最起碼這位小言總此時的肺已經快要氣炸了。
施工方那邊還想推卸責任,經了小言總一頓罵之後變成了鹌鹑不敢多說一句。
施工經理唯唯諾諾道:“要是小言總為難,我們找大言總......”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聽見那邊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