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哥饒命!我不過得一散修的點撥,開了天眼,得了機緣。并無别的心思!”
溫川謹一臉心痛的模樣,更是往江見晚挪了挪。他單膝下跪,但衣擺遮擋,也不知是落地還是懸空,總之立挺上半身,頭不曾彎過一絲弧度。
錘子這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回頭瞅了一樣邬今杏,又看了看江見晚,默默收回武器,哈哈兩聲道:
“兄弟啊,這不是唬你一下。畢竟像你這樣的凡人,還真不多見。”
江見晚腳輕踹了一下溫川謹,溫川謹側頭望向江見晚。
“起來。”
溫川謹便也利索起身,嘴上也不閑着:“江小俠開口,我肯定是要聽的。”
“潘師兄。”江見晚朝潘獻勻道。
潘獻勻自覺上前查看,安靜一會後,才打破了略顯沉默的局面。
“這個陣法确實簡單,看着不像是擋着修士這些,倒像是為了……”
錘子聽見後就嘀咕道:“那除了凡人還能擋得住誰?”
“對,擋的就是凡人。”潘獻勻再次肯定,燭火不明亮,似有似無的光照在了他的臉上。
“範豫屍體呢?有沒有挪走?”一邊的邬今杏也加入了對話。
“應該吧。”宗音娟瞎猜道,“那誰,不是要求葬在一起?”
屋内傳來别樣的動靜,修士耳力遠超凡人,在場的人全屏息,靠譜的不靠譜的,皆提高了警惕。
江見晚緩慢轉身,手作持劍狀,呼吸之間,祝蒼就出現在了手上。宗音娟也将手握上自己的劍柄,神情戒備,下意識擋在了其他人面前。
邬今杏眼前一黑,看着護在面前兩個劍修,心中感歎,到底還是一路人。
一個看不慣,一個看不懂。奇怪的和諧。
江見晚朝溫川謹看了一眼,結了法術就往他身上一丢,接着就率先沖了進去,順道一并破了陣法。
宗音娟也不甘示弱,緊接斬斷餘下襲來的攻擊,不過還是沒選擇跟上去,回頭看向邬今杏,問:
“沒事吧?”
“無礙。”邬今杏搖頭。
“江師妹!這陣法也不能這麼魯莽破開,這萬一有後手呢?”潘獻勻搖頭歎息,似是對她恨鐵不成鋼。
錘子反駁:“咱們也不是擺設吧?”
潘獻勻怼回去:“得了吧,這些個簡單的,你們瞧得出。遇上複雜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死陣法裡得了。”
錘子非常不贊同:“不可能。實力夠,管你多複雜,一招就給破了。”
“莽夫!不可理喻!”
“懦夫!無話可說!”
宗音娟眼一眯,手中劍順勢挽了一個劍花入劍鞘,然後陰森森道:“你倆再吵起來,小心回宗複命時……”
“好說好說,宗師妹大人有大量。”潘獻勻很快彎腰。
錘子不忍直視:“好歹也是陣修大拿的弟子,拿出點師兄樣!”
“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也,凡人你說是不是?咦?人呢?”剛轉移話題,潘獻勻就找不着凡人了。
宗音娟冷哼一聲:“還沒看出來?人兩早就私定終身了。”
“宗師妹,那也不能這麼說。宗門不對情有所禁令。更何況,這也不算作私定。”邬今杏為江見晚辯駁幾句。
宗音娟沒好氣地瞪了兩眼邬今杏,踏進了屋子,剩下三人,自覺地對視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四張臉不約而同露出驚愕,來過一次的江見晚和溫川謹都不由對視一眼,一個淡然,一個挑眉。
入眼的是一個巨大的學堂,無數的女童嬉鬧着,穿過誤入的幾人,還會喊上幾聲哥哥姐姐再跑開。佝偻身影,依靠在拐杖上,混濁的眼珠子朝他們看來。
“你們是新的接班人嗎?”又是一位老奶奶,這一路上,老人遇見的可真多。
六人同時冒出這個念頭。
宗音娟倒沒想到這麼多,隻是問:“你是何人?她們莫不是被你綁來做些不道德的事吧!”
“我叫李誦,誦讀的誦。”
“您姓李?那李願和你是什麼關系?”
“她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奶奶。”
驚雷一般在衆人腦子炸開。
“那這有妖,你可知?”錘子耐不住性子,也發問道。
“我不知。”
“她們都死了。”溫川謹插了一刀,卻如同打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