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亦從地上撿起了企圖滾走的人頭,順便貼心的拍了拍蹭在上面的灰塵,在全體同學驚悚又恐懼的目光中走到了女生的身體面前。
“老師求你……”
娃娃臉人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跟女生的脖子重新接到了一起。
紀南亦左右檢查了一下,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弄好了,下次注意别掉地上了,弄髒了這麼漂亮的臉就不好看了。”
娃娃臉女生愣愣地眨了眨眼,原本一直叽叽喳喳的嘴巴在這一刻也啞了聲音。
這是什麼情況?班主任真的原諒她了?為什麼還這麼溫柔的幫她把腦袋裝了回來。
上次班主任露出這樣的笑容還是……還是騙小希說幫他收舌頭,最後卻用他的舌頭打了個蝴蝶結,還不讓小希擅自解開的虐鬼行為。
所以這次班主任表面上放過她,是不是準備事後再整她一波大的?
想明白的娃娃臉女生越來越害怕,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完全失去了血色,以至于最後看向紀南亦的眼神中驚恐比之前還要多。
不知道女生在想什麼的紀南亦:?
難道她還不夠溫柔嗎?
另一邊的季毛毛縮在教室門口,一臉警惕的看着包括紀南亦在内的所有人。
此時紀南亦正像一名真正的老師一樣在安排學生早讀,仿佛完全看不到班裡學生的外表和行為有多麼詭異。
季毛毛剛剛還沉浸在找到舍友的喜悅中,現在卻在目睹紀南亦一臉淡定地把人頭撿起來後被硬生生破了一盆涼水。
涼涼的,很不安心。
她一時間都分不清到底教室裡這群鬼學生和行為詭異的紀南亦哪個更吓人。
而這種恐懼的情緒,在紀南亦叫着她的名字走過來的時候直線飙到了頂峰。
更命苦的是,她倒是轉頭跑路,可她現在的腿已經軟到動不了了,她隻能揪着你自己的褲子暗罵:死腿,快跑啊!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走廊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動作,季毛毛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覺得錢紋的聲音如此悅耳動聽,此時的錢紋在她心裡簡直就是踩着七彩祥雲來就她的蓋世英雄。
錢紋走到了兩人中間,很巧妙的用身體遮住了紀南亦看向季毛毛的視線,大有一副保護的架勢。
“小錢總,南亦她好不對勁……”季毛毛也順勢往錢紋背後躲了躲,探出頭來目光複雜地打量紀南亦。
錢紋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轉向紀南亦開口詢問道:“南亦,你怎麼說?”
紀南亦聳聳肩,臉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意,完全看不出任何被季毛毛誤會後的急躁感:“沒什麼,我隻是按照規則辦事而已。”
“畢竟規則裡也說了,要時刻關心學生的身心健康,如果身為老師都害怕他們,那學生們該多傷心啊。”
從剛剛紀南亦就在觀察下面早讀的學生,雖然裡面時不時會有人用書本遮掩着偷偷看向她們,但眼神中無一例外都是些微的好奇或疑惑。
可見她們三人在這裡具體的對話應該是被什麼力量屏蔽了,亦或者是在學生眼裡替換成了另一幅場景。
好在無論是什麼,都方便了她們的行動。
“可是……”季毛毛說到底剛剛也隻是有一點疑惑而已,再加上跟往常一樣不急不慢又溫和的預期,在她冷靜了一下後倒是對這個的解釋信了大半。
畢竟之前在宿舍無論是玩恐怖遊戲還是去密室逃脫,紀南亦永遠是帶着最淡定的表情做着最驚悚的事情的人。
不過心裡少許的猶豫,畢竟之前密室什麼的都是假的,現在被弄到這個滿是鬼學生的學校可是真的。同樣是女大學生,她現在都快吓死了,南亦的心髒就這麼大?這未免也太神了吧。
錢紋倒是一如既往地很快地接受了:“這樣啊,那看來是毛毛誤會你了,還是南亦你記得清楚。”
“沒事。”
紀南亦并沒有打算将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悠悠然地坐在了講桌上的教師椅後開始用眼睛巡視起台下的早讀情況,頗有一副負責任的優秀老師的意味。
錢紋和季毛毛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那她們現在幹什麼?又沒椅子又沒任務的,就在這裡幹站着嗎?
終于,在紀南亦第三次用粉筆頭精準地攻擊到倒數第二排打瞌睡的青臉男生後,錢紋說話了:“那個,南亦啊……要不我們去辦公室坐坐吧,在這裡我們也不知道幹什麼呀。”
“不去。”紀南亦拒絕的很幹脆,甚至目光都沒從學生身上移開過,“要去你自己去吧,反正早讀也沒你這個數學老師什麼事情。”
“那毛毛我們走吧,南亦她還要照顧班裡。”面對紀南亦生冷的态度,錢紋卻沒計較太多,而是轉頭沖着季毛毛比了個跑路的手勢。
季毛毛壓了壓自己狂跳的眼皮,開口的聲音有些緩慢:“南亦,你一個人可以嗎,我們先走……”
“不行,毛毛需要留下。”
紀南亦難得地打斷了季毛毛的話,明明是跟剛剛同樣的聲調,卻讓季毛毛聽出了一種溫柔的堅定。
錢紋不解:“為什麼,毛毛不是體育老師嗎?她留下來也沒用呀。”
紀南亦卻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非也非也,體育老師可是班主任的得力幹将。”
她看了一眼第一排剛剛掉下腦袋的娃娃臉女生,後者在對上她的目光後慌亂地看向了其他地方。
“剛剛這個女生說我為了懲罰她,把她的腦袋交給了體育老師當足球踢。”
看了眼季毛毛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紀南亦繼續道,“所以啊,如果班主任是判官,那體育老師就是行刑人員。”
“你把我的小刑官弄走了,這群學生不聽話了該怎麼辦?”
錢紋抽了抽嘴角,剛想回頭問是不是真的有這回事,轉眼就看到了季毛毛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怪不得這個女生見了我跟見了鬼一樣,我還想呢,明明我才是真的見了鬼好不好。”
不過即便如此,季毛毛也并沒有覺得這樣以後自己就可以在這群鬼學生面前高枕無憂了,萬一有什麼青春期的叛逆小鬼不聽話,那她不炸了嗎?
最重要的是,她依舊很害怕呀嗚嗚嗚。
她就知道,之前那個電子音都那麼詭異了,怎麼可能真的給她們安排正常又高薪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