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把自己的“把柄”遞到他面前,讓他在興奮之餘丢掉了原有的謹慎。加上離高考越來越近,他為了早日拿下七七,昨天竟蠢到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幫紀南亦說服萊星,甚至都沒注意紀南亦全程都把自己放在一個随時可以摘出去的位置。
換做平常,錄音筆這種低級的東西他肯定有所防備,但紀南亦偏偏早就算計到了他所有的心理活動。
終于想明白的陳龍猩紅的雙目死死盯着仍悠悠然的紀南亦,鼻腔裡傳出如野獸般的粗氣,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讓他生出了想要不顧一切毀滅世界的沖動。
向來都是他拿捏别人,這種被反将一軍的恥辱讓他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瘋狂的叫嚣着。
偏偏這個時候紀南亦還推了推旁邊的萊星,說:“陳老師說我對你意圖不正,來,你自己說說是不是這樣。”
萊星低聲嗯了一句,道:“紀老師隻是在指導我學習,沒有任何強迫我的地方。反倒是陳老師——”
“威脅我不說,還企圖通過我把七七同學逼到這裡,多虧了紀老師幫忙,讓錢老師假扮七七同學過來,才避免了悲劇發生。”
萊星此時神色淡淡,目光卻尖銳如刃,哪還有昨天被堵在辦公室滿臉羞紅的青澀模樣。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萊星的話根本經不起推敲,漏洞百出,但偏偏此時的決定權在那個男人身上,而那個男人又被那樣荒唐的規則限制着。
隻有拿出證據,他才能出手幹涉。
另一邊被背刺氣的差點暈過去的李主任趁機出聲:“校長您看我真的是被這個小人害的啊,我确實有那個想法,但都是被他教唆的啊!他的話您不能信啊!”
李主任知道自己肯定洗白不了了,但他絕對不會放過這種能趁機把陳龍拉下水的機會的。
而且隻要他咬定自己是被陳龍蠱惑一時鬼迷心竅,說不定還能減輕一下處罰。
“是麼?”清晰幹脆的高跟鞋聲在空曠的樓道中蕩起回音,身着職業西裝的關羽羽帶着滿臉幽怨的季毛毛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這下不過三米寬的樓道裡塞了八個人,就連一直面無表情的萬墨都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關羽羽拿着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平闆,上面清清楚楚播放着李主任深夜跑到教務處,把原本陳龍私下騷擾餘敏的監控畫面替換成了季毛毛找餘敏聊天的畫面。
“你們自己管不住貪念,還要栽贓給我,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被無緣無故關了兩天的季毛毛心中滿窩火,如果不是關羽羽用身體擋着,她恨不得直接沖上去踹兩腳。
李主任顯然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這麼一遭,他半是疑惑半是憤怒地看着眼前這位一直都很聽話的下屬。
“教務處的監控都被我拆了,你、你從哪裡弄得這個?”
像是早就猜到了他會這麼問一樣,關羽羽熟練地摸了摸外套領口,竟從上面拿下了一個隻有拇指蓋大小的微型攝像頭。
攝像頭的外殼整體通黑,借着西裝的黑色掩飾,不仔細看确實很難看出來。
看到這一幕的李主任精神顯然有些崩潰,他大聲質問道:“你故意的對不對?你也想把我拉下去好讓自己爬上我這個位置,所以随身帶着這種東西對不對?”
關羽羽一臉無辜地攤開手,“主任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就是單純的喜歡記錄美好生活呀,誰能想到正好拍到了不該拍的呢?”
“你、你——!”
看見關羽羽跟紀南亦如出一轍的無賴模樣,李主任氣的後槽牙咬的咔咔作響,兩隻眼珠都仿佛要被他從眼眶中瞪出來一般。
誰家用微型攝像頭記錄生活啊?還那麼“湊巧地”把外套落在辦公室,那麼“湊巧地”拍到他偷換監控?
鬼信啊!
“行了。”
沉默許久的萬墨終于再次開口,還在劍拔弩張的衆人瞬間偃旗息鼓将注意力投了過去。
萬墨的視線從還在循環播放的平闆滑到目眦欲裂的李主任身上,冰冷的目光給原本打算破口大罵的李主任潑了盆實打實的涼水,忙不疊的把頭像鹌鹑一樣埋了起來。
開口依舊是熟悉的清亮嗓音,卻不帶溫度,
“你利用職位之便牟利是事實,猥亵學生也是事實,等下校長室的人會帶你去神選監獄,估計你後半輩子都會在那裡了。教務處主任的位置就暫且由關羽羽頂上,記得以此為戒,别走他的老路。”
“好的,校長。”關羽羽道。
李主任卻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一樣,連滾帶爬地撲到萬墨腳邊,瘋了一般地不住磕頭:“求您、求您不要讓我去那裡,我可以滾蛋,我也可以把所有錢都拿出來補償那些學生,我真的不能去神選監獄啊校長。”
萬墨卻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繼續道:“陳龍,你威逼利誘學生與你發生不正當關系,背負人命,還企圖栽贓給同事。作為主謀,死亡,是你應得的懲罰。”
“我會從其他地方調人去負責高三三班和四班的物理課,你們作為兩個班的班主任和老師,盡量别讓更換老師的事情影響學生的備考心态。”
話音剛落,兩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驟然出現在衆人面前,二話不說就拽住了陳龍和李主任的後領。
“校長,我們先把他們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