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全落網了。”楚懷夕眉頭緊蹙,“我聽完方隊的話差點吓死了!你說說你平時多機靈的人,沒事幹獨自跑去地下室挪什麼車啊!”
“對不起啊,害你擔心了。”季槿溪牽起唇角勉強一笑,“那幫人蓄謀要害我,我躲是躲不掉的。索性這次有驚無險。”
楚懷夕嗯了一聲,握緊季瑾溪的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你一定會平安順遂的。”
季瑾溪笑了笑,“借你吉言。”
楚懷夕發現季瑾溪嘴皮幹裂,輕輕地攙扶起她,将桌上的水杯遞到她唇邊,“喝點水。”
季瑾溪小口抿着水,環顧四周,“老徐呢?”
楚懷夕扁了扁嘴,搖頭,“不知道。”
季瑾溪見狀一愣,準備追問她倆怎麼了,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
徐以安腳步很輕,手裡還拿着一疊病曆,看到醒過來的季瑾溪眸中閃過驚喜,快步走到床邊,“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傷口疼嗎?”
楚懷夕聞聲回頭,下意識站起身,把最前面的位置讓給情緒外放的徐以安。
季瑾溪扯了扯嘴角,露出抹虛弱的笑,“老徐,你可算來了!我這渾身都使不上勁,傷口倒還好,就是餓得慌。”
徐以安輕輕放下病曆,伸手查看季瑾溪的傷口情況,語氣溫柔又親昵,“你剛做完手術,身體還很虛弱,得慢慢來。我去給你安排點清淡的流食,你先墊墊肚子。”
楚懷夕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徐以安,聽着她溫柔如水的聲線,心中五味雜陳。
在徐以安心裡,季瑾溪才是最重要的。
季瑾溪看向楚懷夕,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調侃出聲:“老徐,你突然變得這麼溫柔,我還有點不習慣。這是獨屬于病号的優待嗎?”
徐以安無奈嗔怪,“病了還這麼貧!好好養病,等你康複了,我再跟你算賬。”
楚懷夕咬了咬舌尖,壓下胸腔裡的酸澀,配合着笑道:“就是,這次你可把我們吓壞了,等你好了,可得請我們吃大餐賠罪。”
季瑾溪笑着點頭:“行,等我出院,你們想吃什麼随便挑。”
說完,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走,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老徐,你可得多吃點,萬一這幾天你瘦了,有人該怪我了。”
徐以安一怔,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随即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檢查,“你就别操心我了,把自己照顧好才是正事。”
楚懷夕對于徐以安的避而不談早已習慣,苦笑一瞬,目光落在徐以安後背,“你不知道徐醫生昨晚多擔心你,她一整晚應該都沒合眼。”
的确是一整晚沒有合眼,卻不全是因為季瑾溪的徐以安沒看楚懷夕,拿起病例本,看向季瑾溪,“好好休息,有不舒服随時叫我。”
季瑾溪視線在别扭的兩人間來回流轉,在心底重重歎了口氣,“知道啦,你快去休息吧,我這不是沒事了嘛。”
徐以安離開病房後,季瑾溪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在楚懷夕臉上,她清楚地看到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與哀傷。
“夕夕小寶貝,快過來坐。”季瑾溪拍了拍床邊,輕聲喚道。
楚懷夕緩緩走過去坐下,低着頭,像是在掩飾着什麼。
季瑾溪伸出手,握住楚懷夕的手,“你别多想,老徐那人就是感情遲鈍,不是不在乎你。”
楚懷夕苦笑着搖搖頭,“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我對她而言,無足輕重的。”
季瑾溪皺了皺眉,認真道:“你千萬别這麼想。你可能沒發現,老徐剛雖然在和我說話,但她的餘光可一直落在你身上呢。”
楚懷夕聞言擡起頭,眼中燃起亮光,很快又黯淡下去,歎息道:“我總覺得她對我的态度很平淡,平淡的甚至不如陌生人。”
“你呀,就是當局者迷。”季瑾溪輕輕戳了戳楚懷夕緊繃着的手背,“老徐平時話就不多,表達關心的方式也很含蓄。但你想想,要是她真不在乎你,不喜歡你,為何要同意和你做床伴?”
“她貪圖我的美色?”
“美你個頭!”季瑾溪翻了個白眼,“老徐家教那麼森嚴,她能找各種借口去陪你,這不就是在乎你的表現嗎?”
楚懷夕沉默不語,腦海裡回想起昨晚徐以安安慰自己的場景,還有她堅定的眼神。
“而且啊,老徐這人嘴硬心軟。”季瑾溪繼續說,“她嘴上不說,可心裡都記着呢。你對她的好,她都明白,隻是不善于表達罷了。”
楚懷夕咬了咬嘴唇,悶悶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是控制不住地想太多。我特别害怕自己用盡全力,到最後依舊抓不住她的心。”
季瑾溪握緊楚懷夕的手,鼓勵道:“喜歡一個人時就會患得患失。等我病好了,我幫你追她,保準讓你抱的美人歸!”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是真的!我可是情感專家呢!”季瑾溪眉梢一挑,“這個世上第一難撩的女人都被我撩到手了,區區一個老徐,還不是手拿把掐!”
楚懷夕想到季瑾溪追到了高冷的葉南枝,一瞬喜笑顔開,“行,姐們信你。等你康複了就教我撩老徐。”
季瑾溪欣慰地笑了,“這就對了嘛!我們不可以頹廢,不可以emo,我們要勇敢追愛!”
夜幕降臨,病房裡的燈光昏黃而柔和。
楚懷夕看着躺在病床上虛弱的季瑾溪,想着這人躺了一天,身上肯定不舒服,便起身去打了盆溫水,準備給她擦擦身子。
她走到季瑾溪床邊,剛拿起毛巾,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