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離擡腳跟了上去。
蘇方遲路過韓宗源時,腳步頓了一下,留下一句:“這傀儡我帶走了,今日就暫且放你一馬,日後莫要再讓我抓到什麼把柄,當心你的腦袋。”
韓宗源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忙不疊的求饒,直到送走這個煞神,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蘇青魚一路被蘇方遲抱着,因着多了容離這麼一個傀,蘇方遲沒辦法騎馬帶兩個人,隻能牽馬步行。
蘇青魚被自家老父親這麼抱着,想和容離搭話都沒有辦法,無奈蘇青魚隻好忍住,下巴就這麼懶洋洋靠在蘇方遲的肩頭上。
容離跟在蘇方遲身邊。
三人一馬,就這麼漫步在長街上,一路步行到了府邸。
管家一直在門外候着,見蘇方遲回來剛忙過去牽馬道:“爺,夫人一直在屋内等着您呢。”
蘇方遲道:“知道了。”
見到了家蘇青魚便不想着讓蘇方遲抱着了,掙紮着下來,蘇方遲一個不留神,就見自己的寶貝女兒,看着傀儡的手來回查看。
蘇方遲無奈的歎了口氣。
南婉煙聽到動靜,出來後就看到如此場景,一眼就注意到了多出來的容離。
南婉煙驚訝道:“哪裡來的小傀儡?”
蘇方遲走上前攔住自己夫人的肩膀:“是我們女兒喜歡,從集市上買來的。”
蘇方遲并不想讓夫人知道關于韓宗源的事情,便也沒有提起。
南婉煙便也沒有注意到什麼不對,傀儡買賣在這裡盛行,她也早就習以為常了。
南婉煙看着女兒可愛的模樣笑了笑,随後她也注意到了容離的殘缺。
和丈夫對對望一眼,誰都沒有再說話。
一家三口在待了一會,蘇方遲見女兒拉着那小傀儡看個沒完,他實在是看不過眼,幹脆吩咐管家道:“管家來人,将這個傀,先帶下讓府醫看看。”
管家應是。
随後蘇方遲便二話不說的拉着自己女兒的手,大步回了房。
蘇青魚看着容離遠去的身影隻能無奈的在心中,淌下兩行清淚。
直到用過膳食,娘親也一步不離的看着自己,哄着自己入睡。
直到南婉煙确定女兒熟睡後,這才離開了房間,自己歇下了。
等南婉煙一走,原本待在夢鄉的蘇青魚立馬張開了,哪有睡意朦胧的樣子。
蘇青魚立馬下了床,偷偷溜到了屋外,一路沿着牆壁,口中低低喚道:“容離,容離,你在哪裡?我來看你了。”
蘇青魚剛拐到一個牆角,差點就迎面撞上一個小胸脯。
一個毫無起伏的聲調在自己耳邊響起:“我在這裡。”
蘇青魚下來一跳:“容離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
蘇青魚與容離對視,之前在韓府的時候她還沒有察覺自己與容離的身高。
現在再看,如今變成小孩的她居然比容離還要矮。
蘇青魚瞬間覺得有些别扭了,她之前一直把容離當小孩子的,如今怎的感覺反過來了。
容離見她遲遲沒有說話,破天荒的自己先開了口道:“你怎麼不說話?”
蘇青魚回過神來:“沒有,隻是變成這個樣子,我一時還沒有适應。”
蘇青魚轉了話題:“對了,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說着蘇青魚伸手就去拉容離手臂上的衣袖,撩開袖口一看,裡面的傷都已經被上過藥了。
容離任由蘇青魚打量:“已經沒事了。”
蘇青魚這才放下心來:“沒事就好。”轉而道:“你餓了嗎?我偷偷帶了些吃的給你。”
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包糕點。
容離看着蘇青魚的動靜,默默把自己已經用過晚飯的話給咽了回去。
容離拉着蘇青魚将她帶到自己的被管家安置的房間,手中拿着蘇青魚給的糕點一點一點的吃了起來。
蘇青魚将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經曆告訴了容離。
容離就這麼安靜的聽着,嘴角挂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容離你是不知道,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我真怕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容離一怔:“怕見不到我。”
蘇青魚點頭:“是啊。不過還好本姑娘吉人自有天相,看來老天都看不過我遇難呢。”
容離想,他此生最幸運的事情,莫過于遇見了蘇青魚。
在他前兩日醒來後,發現蘇青魚不見了,那一刻的慌張,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要如何形容。
而後在韓府的最後一刻,容離那時都已經打算哪怕賠了自己也休要讓買了他的人得逞。
可就在他做出最壞打算的之後,蘇青魚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神明,就這麼忽如其來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如此輕而易舉的化解了他的困境。
可蘇青魚自己好似沒有察覺。
蘇青魚在這裡說了半天,發現身邊一點動靜都沒有,疑惑轉頭:“你怎麼不說話?”
容離目光就這麼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我在聽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