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決挑眉道:“容小公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容離擡步走到韓決面前,直視對方的眼睛:“莫要在我面前裝傻。”
容離幹脆挑明了:“從你第一次主動蘇青魚時,你就是帶有強烈的目的性。”
韓決回視過去,卻并未說話。
容離接着道:“起初我是有些被你對蘇青魚直白的追求,沖昏了頭。”
“可自從上一次有了夢魇之行,我才察覺你的接近是有目的性的。”
韓決反問:“容小公子,你從那裡看出來我就不是對青魚真心喜歡?”
“不許你這叫她!”容離怒視着眼前莫名闖進來打亂他軌迹的人,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目光落道韓決手中攥着的佛珠之上:“從我看到你手上拿的佛珠時,我便察覺出事情的不對來,你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仙法的凡人,又怎麼會有無塵的佛珠。”
韓決嘴硬道:“這不過是我偶然得到的,再說時間法器那麼多,我自己買的又有和奇怪。”
容離駁道:“若是其他法器,我還不會起疑,可偏偏是無塵那秃驢的東西,他這佛珠寶貝的很,又怎麼如此輕易送人。”
“要不我換個方法問。”容離一字一句道:“無塵叫你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直到此話一出,韓決原本面上毫不在意的神色,才終于有了波動。
容離抓起韓決的衣襟,一直一句質問道:“無塵到底要你幹什麼?”
韓決被容離提着腳跟都離地的了幾分,見容離都已經知道了,幹脆的擺爛到底。
“容小公子其實我發現,我是真的喜歡蘇青魚。”
容離握着韓決的衣襟的手又緊了幾分,韓決卻一點點将自己被攥着的衣襟從容離手中拽出,撫了撫自己被弄皺的衣襟,看着容離的眼中含笑,說出的話卻讓容離如墜冰窟:“不滿你說,起初我是應了師父的要求,才去主動的接近的蘇青魚,可我與她接觸的時間久了,我發現蘇姑娘是個很不錯的人,韓某——”很是喜歡。
“碰——”
不等韓決說完,兩人已經重重挨了容離一拳。
韓決被打的一個踉跄,他自己也萬萬沒有想到容離居然會真的下手。
韓決踉跄站起起身,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不由輕嘶一聲,皮笑肉不笑道:“你下手可真狠,怎麼被我戳中痛處了,你心中執念未消,與其這裡與我置氣,不如将自己的喜歡讓她知道啊。”
容離手在顫抖:“你懂什麼?你懂看着自己愛人在自己面前消散,你卻無能為力的感受嗎?你沒有經曆過又怎麼會懂。”
韓決一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容離看了眼撫着傷口的韓決,隻道:“我與你說不通的。”
韓決看着容離離開的背影,眼中露出困惑之意。
他不懂,他自然不懂。
不會懂容離滿身少年意時,也曾追着自己喜歡的姑娘,一字一句說着喜歡。
會想盡辦法的讓對方自己對她的喜歡啊。
可惜啊,可惜。
到頭了,他卻發現他的喜歡即使說出了口,也無濟于事。
即使蘇青魚知道自己對她的喜歡,她也還是會.....
走向那個既定的結局。
不可說,說不得。
夢境一行,看似是蘇青魚被困,可到頭來,施救者反被囚,淪陷者早已醒。
到頭來,隻留他一人留在原地,生了根,長了念,逃不出。
被囚者到底是誰,早在蘇青魚掙脫夢境那一刻,便已經清晰明了了。
容離一路走了回去,橋下人影闌珊,橋上孤寂一人。
蘇青魚差不多都歇息夠了,隻等着一舞結束,她就可以放松了。
卻遲遲未見容離歸來。
心下不由犯了嘀咕:“人跑哪裡去了?”
一直等到窗外夕陽漸歇,也為能見到容離的身影,可此前庭前的台子上已經聚滿了人,就等着時辰一到便要一觀神女舞姿,以求增添福澤。
眼見着時辰漸至,台下的人都開始了起哄,蘇青魚也等不得了。
蘇青魚調整了一下狀态,在百姓的恍惚聲中,擡步上了舞階。
樂起舞起,蘇青魚努力克制這心中的忐忑,腦中回想着舞娘教過的她動作,随着鼓點翩然起舞。
衣袖翻飛像是一隻随時都能遠飛的鳥。
不被世間所困。
容離落魄的回到了庭前,直到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注意自己似乎是撞了人,那人趕忙道歉道:“抱歉抱歉,我看神女入了迷,沒注意到你。”
容離這才回了神,繁雜熱鬧之聲,這才漸漸又在他耳邊恢複了喧嚣,眼前光彩重新乍現。
擡手少女如此鮮活肆意,一颦一笑都是如此鮮活明了,容離不由的自己也看如了迷。
眼前忽然人影揮動:“唉,兄弟,兄弟,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