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蘇青魚下意識便擡手躲避。
宿月手中抓了口,手再一次僵硬在了半空中。
蘇青魚抵着些許冷淡聲音在宿月耳邊響起:“還請公子自重。”
宿月居然慌亂了一瞬,餘光中很快瞥見不遠處早已經破舊不堪的馬車,趕忙道:“姑娘,馬車已經壞了,現在又是在半路上,此處恐怕距離你們的目的地還相距甚遠,你一個姑娘家恐怕不安全。”
蘇青魚心中腹诽,我隻要遠離了你便是最安全的。
蘇青魚皮笑肉不笑道:“公子有空擔心我,不若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宿月一怔,起頭看了眼如今自己的模樣,他噎了一瞬,竟不知要如何反駁。
如今的他看起來,比起蘇青魚他卻是更寒酸一些。
身上的白衣已經有好幾處破損,因着方才的一滾,舍身衣服沾染了泥土,看着破亂不堪。
被人一路追殺到此,原本想着借機在蘇青魚面前演一場英雄救美,好讓她再次對自己芳心暗許。
結果謀算不成反被坑,宿月一時竟也不知作何反應了。
上一世宿月一直都是被哄的那個,如今哄他的人不願再哄他了,他竟也開始無措起來。
慌亂給自己施了一個清洗的口訣,衣服瞬間猶如嶄新的一樣。
一旁的小梅看了忍不住瞪大了眼驚歎:“哇!好厲害!”
蘇青魚一個眼神掃過去,小梅瞬間閉嘴了。
蘇青魚隻道:“不用了。”
宿月極力自薦:“我會些術法,一路上由我護着姑娘,你會安全許多。”
“安全?”蘇青魚語帶質疑,看向地上死去的一衆人。
目光又落回到了宿月的臉上,被蘇青魚着一眼看去,宿月知為何忽然産生了心虛之感。
蘇青魚道:“若是沒猜錯,這群人是追着你而來的吧。”
宿月面色白了白。
蘇青魚繼續道:“方才那歹人雖然追着我砍,可他的每一劍下去,瞄準的人卻是你。我往日裡并無與人結識什麼仇怨,就連今日也是算是我第一次出遠門。那些歹人一看便知道和你一樣是修道之人,我一個手無寸鐵日的弱女子,對修仙問道一事自然是一概不知,他們怎麼會無辜沖我而來。”
“并非我不知感恩,可我方才經曆的那一場事故,确确實實是因為公子你而遭遇的禍事,我本不想點破,奈何公子執意糾纏,也莫怪我說話難聽。”
蘇青魚一字一句堵得宿月啞口無言,心中所窺之事,就這麼直白被人攤開在自己眼前。
他原本冰清玉潔的面容竟然有幾分挂不住。
可宿月心中還是不甘,就算如此他身為上神的自尊也不允自己露出難堪的表情。
上一世明明蘇青魚對他就是無條件的喜歡啊,到底是,到底是哪裡錯了?
蘇青魚見他遲遲沒有開口,便也不願再與他糾纏隻道:“既然我與公子都無事,我們便都各走各的好了。”
那隻宿月卻是鐵了心要同她一起,她走一步,宿月就在她身後跟一步。
蘇青魚直覺宿月是那根筋沒有搭對,幹脆也不去管他,自顧自走自己的路。
宿月則一路看着蘇青魚的背影,再見故人,本以為心中歡喜定然很多,他期待再看見蘇青魚再看自己時,那驚豔癡迷的目光。
可此時獨留背影,什麼都沒有了。
宿月想不通,到底是哪裡錯了,哪裡錯了?
此時西行寺内,祈福的香煙在屋内飄蕩,映襯着整個房屋都煙霧缭繞。
隔着薄薄的煙霧,一抹倩麗身影悠然浮現,嬌俏的聲音在寺内響起:“喲,法師還用心思在這裡敲木魚。”
木魚的敲打之聲猛然頓住,一雙柔嫩的手,緩緩自後背覆上和尚的胸膛,那手還欲往下。
卻猛地被制止。
無塵睜開了眼,語氣平淡無波:“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女子忽覺無趣,自無塵手中抽出了手,順勢仰躺在了無塵身邊的坐墊上,身上黑色裙衫,自要腳踝開至大腿,露出女子光潔修長的大腿,鋪開的裙角猶如地獄裡面的羅刹花,開在地上。
豔麗奪人。
可無塵卻是毫無所動,手中木魚又緩緩敲響。
女子嗔了句:“呆子。”
便又自顧自的問道:“你的徒弟都已經出去多久了,還未有消息,你這個當師傅的就不擔心他。”
無塵隻道:“我算過的,他無事。”
女子卻忽然頃身靠近,雙目亮亮的看着眼前的無塵:“那法師你算沒算到,我與你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