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櫻看向木窗外,透進的烈陽有些刺眼,“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蘿看不懂她了,但看葉落櫻的神情她就知道,她是認真的。
很快收烤箱的老闆就來了,葉落櫻說,“叔叔,我這一屋子除了桌椅闆凳是原有的,其他都帶不走。您看什麼有用您就全搬走。”
這些東西遠比他想象的成色要新,老闆都笑開花了。最後連副駕駛都塞滿了,碗都沒給葉落櫻剩下一個。
木屋空了,房子退了。葉落櫻是去年七月租的,現在六月底,算起來剛好一年。
葉落櫻站在門口的大坪上環視了一圈,屋後的櫻花樹,望不到頂的青石台階,山頂的櫻花林與尼姑庵。還有對面那條已經面目全非的空蕩的長街。
葉落櫻閉上眼睛歎了口氣,以後,她應該再也不會來雲山了。
坐在車裡,葉落櫻心裡還空落落的。也就一年而已,離開一個熟悉的地方竟然如此百般滋味。
那若是要離開一個相愛過的人呢?
葉落櫻看着窗外不敢再想。
李蘿還在讨論着葉落櫻剛到手的賣廢品的那2500元怎麼花,“親愛的,等下我們就去搓一頓,再去逛街。然後再去我那玩玩怎麼樣?”
李蘿說羨慕葉落櫻,但葉落櫻是羨慕她的。李蘿家雖然也算普通家庭,但家庭和諧。
李蘿獨生女從小受寵,想學什麼學什麼,想買什麼買什麼。她外出的時候,她媽媽都要哭着追着車跑的。
上大學的時候,她媽媽還會隔三差五給她寄吃的去。現在她媽媽還常說,工作好做就做,不行咱們就換,實在不行爸媽也能養活你。
李蘿好像根本沒經曆過什麼人間疾苦,所以也是半點不能感同身受。
但是李蘿性格好,與人相處愉快,工作業績也不錯。
李蘿看着葉落櫻想起了什麼開始嘟嚷起來了,“親愛的,我昨天看了下手機信息,我的小金庫隻剩三萬多了。”
葉落櫻随口一回,“誰讓你賺一萬就花9000的。”
“也不是每月都有一萬的。”李蘿想了想又釋懷了,“我們才畢業一年,有三萬就不錯了,很多人還得靠家裡支撐呢。”
說着她又看向葉落櫻,“對了,你在雲山這一年賺了多少呢?”
“不知道。”葉落櫻倚在座椅上,“反正我卡裡現在是5萬多,當時剛到雲山最不濟的時候身上隻有200。”
“哇,你比我多,果然還是當老闆比打工強。不行,我要去創業……”
葉落櫻看她一眼,哪是她賺得多,那是因為她花得少好吧。
就在葉落櫻坐得昏昏欲睡時,又聽到了李蘿的咋呼聲。“對了,親愛的,你不是有張一百萬的卡麼?”
葉落櫻擡頭問,“怎麼了?”
“就是我看那卡是中行的,能不能弄到我們銀行去啊?這樣我就又完成一筆存款額度,又可以拿一筆獎金了。對了,我們那私人銀行利息還更高呢,到時候我給你返點……”
在哪個銀行存不是存呢,葉落櫻回,“行啊。”
梁景淮失聯了,葉落櫻也沒什麼心情玩,她在李蘿家玩了會就回家了。
家裡添了不少的家具和綠植,但依然顯得又大又空蕩又陌生,其實沒啥歸屬感。
葉落櫻出門走進了街道不遠處的一家休閑吧,甜品,咖啡,酒,書,影音都有。
葉落櫻在裡面能從上午待到晚上,吃吃喝喝,看書,還一個人看電影。
葉落櫻大學學的是工商管理,當時調劑的。那時候對專業也不懂,懵懵懂懂畢業即失業,幾乎大家都轉行另謀出路了。
葉落櫻當時為了去雲山開店,跟着人臨時抱火腳學了兩個月面點,然後就趕鴨子上架了。
葉落櫻一開始手忙腳亂,後剛順手了些尼姑庵就起火了,也就沒生意了。一天也賣不了幾個品,到現在她會的也就那幾樣。
所以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水平也就是個小村小鎮水平罷了,在這城裡根本上不了台面。
加上她天性懶散不愛學習,又沒什麼野心。她現在是不具備在這城裡獨立門戶的條件的。
葉落櫻喝着咖啡倚在包廂的沙發上看電影,悠哉悠哉。
她啊,真是四肢不勤,肚裡沒墨,腦袋也空。
十天過去了,躺在病床上的梁景淮終于摸上了手機,執行任務時高度集中,警覺。此時躺着如此閑散,他感覺像是從一個世界到了另一個世界。
梁景淮突然就想家裡那個人了,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這麼久過去了,也就前三天給他發了信息打過電話。
突然幾條銀行信息彈了出來,連着幾條都是取出20萬的提示,最後顯示餘額為零。
梁景淮眉頭一皺,難道這幾天葉落櫻就把他那100個花完了,這不符合葉落櫻的消費觀啊?
不會是卷錢跑路了吧?
這小騙子一向口是心非還愛胡說八道,梁景淮心裡一懸,他趕緊撥出了電話。
可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沒人接。
梁景淮眉頭一皺起身就從床上下來了,他嘶的一聲差點摔一跤,他都忘了他現在還瘸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