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基地的夜晚，寂靜得能聽到暖氣管道裡水流循環的微弱聲響。巨大的工作站屏幕散發着幽藍的光，映照着許知微專注而略顯疲憊的側臉。複雜的模型在屏幕上疊代運行，一個關鍵參數的優化卡住了進度，像一道冰冷的閘門。

“許工，試試把這裡的收斂阈值調低0.01，同時給這個路徑權重加個動态衰減因子？”一個清脆的聲音帶着試探在身旁響起。淩霜不知何時拖了把椅子坐在旁邊，咬着能量棒，大眼睛緊盯着屏幕上的瓶頸點。

許知微手指一頓。這個思路……和她剛才隐約的想法不謀而合，甚至更巧妙。她沒有立刻回應，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将淩霜的建議輸入。屏幕上的數據流瞬間加速，那個頑固的瓶頸點如同冰層開裂，模型順暢地運行下去。

“成了！”淩霜興奮地低呼一聲，像隻偷到松果的小松鼠，眼睛亮得驚人，“我就說嘛！許工你看，衰減因子就像給那些死闆的路徑加了‘記憶遺忘’，讓新路徑有機會冒頭！”

許知微看着屏幕上流暢的數據，又側頭看了看淩霜因為興奮而泛紅的臉頰。那種純粹的、對解決問題本身的喜悅，像一道微光，穿透了她習慣性的沉郁。她嘴角微揚，很輕地“嗯”了一聲。

這聲“嗯”，在淩霜聽來如同最高嘉獎。她立刻化身“霜式”暖爐，變戲法似的從工裝口袋裡掏出兩個還溫熱的烤紅薯：“來來來，功臣！基地小竈出品，暖胃又補腦！算法大神的能量補給站！”

烤紅薯香甜的氣息在冰冷的機房彌漫開。許知微看着塞到自己手裡、用錫紙包着的滾燙紅薯，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她有些怔忡。多久沒有這種……被人惦記着投喂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