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星酌下意識想到車上的那個間接親吻,目光一暗,飛快地從她的唇瓣移開。
腦子裡還在稀裡糊塗地想,難道它也會像青蘋果一樣清甜嗎?
啪地一聲,晏星酌的思緒斷開,面前的托盤上擺滿了精緻漂亮的蛋糕切片。
晏虞陽站在兩人中間問:“随便買了點,看看有你們愛吃的嗎?”
林寄月碰到蛋糕走不動路,雙眼放光:“種類好多,真是麻煩你準備這麼多了虞陽哥。”雖然她仇富,但是此刻可以為了蛋糕短暫放下仇恨。
“挑你喜歡的吃。”
晏星酌被自己胡思亂想的内容臊得面紅耳赤,他别過腦袋沉默不語。
“星酌呢?”晏虞陽繼續親切地問。
哪知他生硬道:“我不吃甜的。”
晏虞陽慢條斯理地回:“之前可沒聽說過你有這個癖好。”
推給他的是抹茶千層,晏星酌見不得綠色,推走蛋糕:“不想吃。”
林寄月的叉子懸在半空,聽得膽戰心驚。
晏星酌你哥都主動向你示好了,這孩子怎麼木得跟什麼似的,給個台階就下吧!
之前提過血濃于水的力量總是潛移默化地影響到家族裡的每個人。
比如此刻,晏虞陽一眼就識破了他親愛的弟弟胡思亂想的源頭。
可是他怎麼可能會在意她?他不是應該與身旁那個形影不離的女孩兩情相悅嗎?
叉子快準狠地紮進蛋糕内部,力道狠辣甚至沒有濺出半點奶油。
晏虞陽眼睫微垂,心底罕見浮現一絲燥意。
為什麼總有人要阻攔他。
左邊氣溫驟降右邊升溫,夾在兄弟倆中間的林寄月冰火兩重天。
空氣凝結着詭異的安靜。
一分鐘過後,仍然沒人開口。
林寄月此刻知道自己應當說些什麼,嘴卻跟縫了似的牢牢緊閉。
明明是在空調房裡,她的額頭居然冒了兩滴汗。
死腦快動啊!
Say something!
餘光瞥見帶過來的兩個袋子,是洗完的衣服。左邊是保姆服,右邊是郝熙的高定禮服,她前段時間還在跟郝熙吐槽她身上沒有一件幹淨的衣服能逃得過液體的洗禮。
有了!
她忙把保姆服塞給晏虞陽:“之前借的你們家保潔阿姨的衣服,我洗幹淨了還給你。”
沒料到她的舉動,他臉色稍霁:“不用放在心上,我倒是要向你道歉,上次的宴會給你帶來不好的體驗。”
晏虞陽總是這麼客氣,兄弟倆的情商要是勻一勻就好了,林寄月:“突發事件怪不了你,而且關在房間……”
“關什麼?”晏星酌突然問道。
她差點咬掉舌頭。
晏虞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關什麼?”又問了一遍。
“關門打狗。”
她小聲道,心虛地目移。
晏星酌看了她幾秒,忽然傾身:“那天我和鐘意經過房間時,你說你在衛生間。可是我分明聽到裡面有動靜……”
林寄月繼續裝傻,但是由于不太會說謊,臉上慌亂的神情早已出賣了她。
“啊,我不知道啊,我在衛生間呢。”
“真的嗎?”
他一點點靠近,林寄月一點點往後躲,那雙圓潤的眼睛隻剩下無措,她罕見的吃癟令晏星酌的心裡生出一股隐秘的快感,他追逐她慌亂的目光未果,炙熱的視線從她的眸子流轉鼻尖,滑至她的唇瓣,在此停留兩秒。
她退無可退,直到撞上柔軟的一堵牆——
晏虞陽抓住她的肩頭,突然的舉動令她瑟縮了一下,便聽到他道:“她不在你說的地方,那天她跟我呆在一起。”
大哥!你這不越說越亂了嗎?!
林寄月愕然扭頭,眼珠子瘋狂顫抖,轉向他又轉向自己,眼神示意好好說清楚。
從晏星酌的視角來看,她恰好倒在晏虞陽的懷裡,他的手牢牢扣在她肩頭,微揚的嘴角似乎在示威什麼,兩人眼神交流,親密得十分礙眼。
一陣莫名的荒誕感襲來,晏星酌氣笑了,掃了掃他這位好哥哥兩眼。
隻當是她一廂情願的事,沒想到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
晏星酌實在是氣暈了頭,忘記了自己口中的拜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散發魅力,而他自己太過青澀,對感情的事情一無所知,隻是一味地憑意氣用事,一把拽過她的手腕,直視他這位好哥哥。
“停停停!”
林寄月像坨面團被他兩扯來扯去煩得要死,一把站起來。
“你們兩都别動!我要下去接人,老實點!”
她難得動怒,兩人都沒敢再說話。
走到門口,晏虞陽在後面好心出聲:“我這裡可以直接控制電梯。”
林寄月又怒氣沖沖走回去。
所以她真的很讨厭有錢人!
十分鐘前她在群裡催促他們趕快過來,到了的時候給她發條消息。剛剛屏幕亮了一下,這說明已經有一個人抵達樓下,不會再留她一個人忍受這對奇怪兄弟的戰争。
林寄月滿懷期待地看着清晰的電子屏幕。
一頭銀毛顯眼地擋在中間。
她兩眼一黑。
而姜太公無心釣魚,願意上鈎的卻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