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這頓烤魚飯,下午兄妹倆幹勁十足,柴火的數量明顯比上午多了不少。
太陽緩緩西落,再過一會,晚霞漸漸為山林抹上一層絢麗多彩的紅錦。
月荷不敢多待了,太晚了難下山,還容易碰上野獸出沒。
趕緊收拾了一下,準備先下山,明天繼續過來。
誰知竟然又見到了陳業。
他從昏暗的山林裡緩步走出來,隻見他身上背着一捆又一捆的柴火,數量估摸比他們兩個砍得還多,走起路來也不見吃力。
這穿的,合着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有挂?
陳業不知道月荷的嘀咕,走到兄妹倆面前:“我給家裡砍了些柴,砍多了,分給你們一點。”
不等月荷拒絕,陳業态度比中午那會強勢多了,“快走吧,天黑了山裡不安全。”
他話音落下,不管柳月荷同意不同意,催着,“大虎,把柴背起來,帶妹妹下山了。”
“嗯嗯!”柳大虎憨憨地點頭,也不用月荷幫一把,一使勁全部背了起來,“妹妹我們快走吧,回家吃飯!吃飯!”
兩雙眼睛都盯着她看,月荷隻能瞪了柳大虎一眼,語氣不好,“走吧。”
陳業低頭輕笑了一聲,跟着月荷走,獨留不知道妹妹為何惱火的柳大虎,撓撓頭跟上,“妹妹等等哥哥!待會哥哥丢了哦!”
個傻哥哥。
柳月荷背着一背簍的魚,已經感覺夠嗆,再幫柳大虎背是不行了,隻能扶着拖着給他省點力了。
而前面這男人大氣不見喘,也不知道他怎麼長的。
即使莫名抗拒陳業,但月荷也不得不承認,他很厲害。
今天中午和陳業坐在一起吃烤魚,見到他深色粗布衣上帶有血迹,而且身上還有股味。
月荷暗暗壓下猜疑,分開的時候,留意了一下四周,居然見到茂密的草叢裡赫然躺着一頭死豬。
而且是個,個頭十分大的野豬!
月荷掃了自己一眼,算了,她是和野豬無緣,不碰上它們已經大吉大利了,還是踏踏實實幹活。
在心裡絮絮叨叨,回到家的時候,一不留神差點和陳業撞上。
“幹柴我放下了,到時你拿去賣換點銀錢。村裡人多嘴雜,我就先走了。”
簡單的一句話,直接堵住月荷的嘴,如果多扯皮,被村裡人看見陳業待在她家裡,她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好好休息。”陳業見她不吭聲,這才滿意走了。
陳業從柳家出來以後,又折返回了山上。
他常年在山上走,對于長山村周邊的山林再熟悉不過,帶柳月荷回來走的路便是條捷徑。對比他們上山的路,少走了不少彎路。
所以一來一回,時間也不算太晚,腳程快點,他還能把山上的野豬先扛到鎮上去賣。
長山村比較偏僻,到鎮上得走兩個多時辰才到。
不過陳業往返多了,自然會找近道。
當然,隻是相對他而言是“容易”走的近道。
陳業扛着一頭野豬到鎮上的時候,獨屬于夜晚的熱鬧才正式開始,不過和他陳業無關。
富興鎮是周邊所有村落唯一的鎮,人流量還是特别大的,有店鋪、客棧,以及地主,學堂。
陳業直接去了鎮上最大的客棧,長福客棧。
長福客棧,以“田”字形建造,前三層後三層,左右又三層,分别是就餐、歇息、娛樂的地方。
長福客棧能經營得如此成功,是有他的道理。
比如現在,店小二李富貴一見到陳業,立馬兩眼放光,仿佛見到了财神爺。
他彎着半個腰,誇張地招呼,“哎喲!大爺今天又獵到大貨了!了不得了不得!”
陳業熟門熟路扛着野豬往後面走,“趕緊讓人把它稱一下,我趕着回家。”
“诶!诶!小二我馬上去辦。”
李富貴完全不介意陳業的冷淡,樂滋滋去辦事,長福客棧裡,一部分特色菜譜便是用山上的食材,他們是很樂意收野味。
如今一斤豬肉能賣到15文,而野豬肉味道重,價格偏低許多。
長福客棧向來信奉開門迎客,得大氣,才能有來有往,生意興隆。
而且陳業是大顧客了,客棧樂意賣他一份好,給他一斤野豬肉12文錢。
陳業今晚送來的野豬,有270斤,李富貴交待人稱好也不拖賬,“大爺,這是你的銀錢,你收好咧。”
陳業将錢收好,想了會,又掏出了點酒錢給李富貴,“如果有兄妹到你這賣柴火,麻煩你幫忙看着收下。”
李富貴快速接過,掂着手裡文錢的份量,笑得更開懷了,“大爺客氣了,随手的事,您隻管讓他們過來,我們全收了。”
他不是放大話,長福客棧每天來往不知道多少人,食食宿宿,柴火用得隻多不少,但不會來個人便收。生意人自有自己的生意之道,特别是在上下皆是親戚朋友的鎮上做生意,小到一根柴,也是有門道的。
李富貴見陳業面露猶豫,人精似的他,立馬明白了,“敢問姑娘長什麼模樣,小二我見到了立馬迎她進來。”
等了會,陳業才開口,“姓柳,性子硬”人很白……
等陳業回到陳家,已經是深夜了,他簡單洗了個冷水澡,就躺在狹窄的床闆上準備休息了。
困意襲來,分明已經十分疲憊了,陳業卻睡不着,閉上眼睛,一雙白嫩的小腳就緊緊纏着他不放……
另一處的柳家。
在陳業走後,柳月荷就見兩隻野雞在院裡撒歡地跑,咕咕地叫。
“妹妹!是雞!我們有雞吃了!”
“是陳業留下的,不能亂動。”不僅有雞,還有一袋鹽巴,月荷趕緊收起來,“哥,待會你多擡點水,我多燒點。”洗澡水得有,殺雞水也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