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業注意到月荷的視線停留在菜籃子上,一邊切雞肉,一邊低聲解釋,“下午我到陳婆子家,順道買的菜。”
是了,今天中午用飯的時候陳業有告訴她,不打算将地繼續租出去了,不過還是先暫時請陳婆子家幫忙種。
月荷了然,也難得打趣道,“村裡很少有人會花費銀錢買菜,你倒好和陳婆子買了菜,她不得“誇”你一聲陳大戶?”
陳業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月荷,眼神仿佛透露出滿滿的無奈,“陳大戶不也得殺雞做飯?”
月荷瞧着陳業一本正經,略帶委屈的模樣,經不住低低笑出聲,“是,陳大戶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這句文绉绉的話不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嗎,陳業和陳爺爺學過點字,聽得懂月荷的戲谑,搖搖頭睨了她一眼,繼續剁雞肉。
月荷抿嘴彎彎笑了,“我弄個小雞炖蘑菇?”
陳業略想一下開始點菜,“野雞夠大,分成兩半吧。一半弄個小雞炖蘑菇,另一半再炖個雞湯,放點青菜。” 她身子單薄,今天下了一天地回來,人瞧着累狠了,還是多喝點雞湯補補,而且肉太多不容易消化,青菜清淡點對她胃口好。
月荷不知道隻是弄個菜,陳業已經思索得這般周到了,隻以為隻弄一個菜太單調,利索點頭,“行,弄兩樣菜吃着更香。”
兩人開始一起忙活着,默契得仿佛搭夥過了很多年。
月荷将陳業切下的雞肉,用清水洗幹淨,等血水少得不見了才作罷。
生火起鍋,鍋開始熱開了放入一點豬油。
再放入比平時多不少的生姜蒜頭辣椒,翻炒幾下,連在屋外喂雞的柳大虎都聞到刺鼻的香味!趕緊鑽進竈房。
配料調得差不多出味了,月荷連忙将一半的雞肉倒進鐵鍋裡,瞬間香味撲鼻,火勢不大不小,連續多次翻炒出雞油,月荷又添了幾把幹柴,爆炒了起來。
直至雞肉油香四溢金黃燦爛,月荷才将洗幹淨的蘑菇放入鍋裡,放點鹽一起翻炒幾下,最後倒入一小勺水,蓋鍋小火慢炖。
柳大虎牢牢盯着雞肉,整個人快趴進鍋裡了,“妹妹,不用炖了!哥哥可以吃了!”
“再等一會兒,還有一個雞湯。”月荷推開擠在竈房裡的柳大虎
“雞湯!”
柳大虎眼睛閃閃發光,開心得跳腳隻可惜竈房太小施展不開。
陳業将家裡的砂鍋洗幹淨,燒水炖雞湯,待會再放點青菜蘑菇即可。
鄉下人忙碌一天回到家,能有口飯菜已經相當不錯了,而他們家托了陳業的福,既有大米飯又有肉。
月荷看向在燒火添柴的男人,體格健壯結實偏偏他還格外高,卻還窩在她家狹小破舊的竈房。
在月荷的胡思亂想中,兩道大菜便也完成了。
柳大虎是最積極的人了,早早盛了三碗飯放在了桌上,如果不是有陳業攔着,他已經上手将菜鏟出來了。
毛手毛腳的家夥,讓他弄,今晚恐怕晚飯難料。
當鐵蛋急匆匆跑來柳家的時候,見到餐桌上一盤小雞炖蘑菇,一盤雞湯,簡直不要太幸福了!!!
“鐵蛋來了,來得正巧菜剛出鍋,我去給你拿副碗筷。”月荷是知道鐵蛋過來,還專門留出一份雞肉給他,不曾想人來得夠快。
鐵蛋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身份的!他一個湊巧能吃上白食的人,還讓月荷姐給他盛飯!不行不行!
鐵蛋在陳業和柳大虎的視線下,使勁搖搖頭擺擺手,“月荷姐,你快坐!你快坐!我自己去拿。”
柳大虎一直哼哼瞪着鐵蛋,等鐵蛋轉身去拿碗筷的時候,快速給妹妹夾上滿滿的雞肉,又給自己夾得滿滿當當,肉堆得高高的,不管不顧先開吃,“妹妹快吃快吃!待會鐵蛋把我們肉吃完!”
月荷瞪了眼柳大虎,尴尬地招呼鐵蛋坐下,“鐵蛋,你快吃别管大虎。他今天下地幹活太累,餓糊塗了。”
鐵蛋怎麼會計較!他現在眼裡隻有兩大盤雞肉!我的娘咧!他家過年不敢這麼吃的!一隻雞起碼得分幾次吃,一餐又一餐。
立馬乖巧表态,自來熟道,“月荷姐,我知道的!你不用招呼我了,你快吃,三哥你也快吃。待會飯菜涼了,可不香了!”而且!再不吃他柳大虎能一個人幹完!
不過有陳業在,鐵蛋還是不敢先動筷,隻能盯着柳大虎,看着桌上的菜。
陳業卻連個眼神也不看柳大虎和孫鐵蛋,給月荷盛了碗雞湯,“你累了一天了,快吃飯,鍋裡我還留了點雞湯,你明天起來再熱來喝。”
“咳。”月荷白皙的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紅色,“知道了知道了,你們也快吃。”
鐵蛋真是驚訝得嘴巴快能塞進一個蛋了,陳三哥和月荷姐也太親密了吧,該不會……
嘻嘻,他是偷偷看見過陳三哥獵到大貨,陳三哥肯定攢了不少錢。他對月荷姐又這般好,到時候辦喜酒了肯定有大魚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