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Highway to hell
邊危看着這雙不斷閃躲,十分心虛的眼神,心裡極盡嘲諷。
果然,這女人并不像看上去那樣的簡單。
一雙宛若燦爛星辰的眼睛看上去又是無辜又懵懂,但邊危能感覺到躲在這層面具下的另一個人。
那怪,
難怪,幾乎所有目擊者在證詞裡都提到有個奇怪的,可以随意靠近狂化解離體而不被攻擊的紅發少女,但他調閱附近所有的監視器都沒有發現這個人的存在,
就像是所有目擊者集體多出這條記憶,這也讓他自己陷入懷疑,
直到,孫局被一群來曆不明的人打傷,
他逐幀對比同時段停車場監控截圖後,發現了一輛可疑的老爺車。
車主的名字叫做姜瑜,是一家清潔事務所的老闆,
可還沒等他抽出時間登門拜訪,
就在這裡碰到了。
邊危不知道她究竟是删除那些監控器畫面的,也不想知道她為什麼要去救一個毫無背景身份,被孫然選中的出氣鬼老太太,
他隻想知道,這些解離體到底為什麼會死而複生,
她又在這些事件中扮演什麼角色?
是主人?還是研究者?
邊危緊盯着女人,想找出蛛絲馬迹來戳穿這層面具,看到最裡層的真實,
但事實是,越看,心就越無法平靜。
“邊長官,這個手铐可以先解開嗎?有點不舒服。”
姜瑜揉着手腕小聲訴求,
她好看的眉頭緊皺起來,煞有其事。
是假的,她想要跑。
邊危腦海中響起警鈴。
“從來沒聽過當嫌疑犯還有舒服的。”
“那也要有人權吧!放開我,我又不會跑。”
姜瑜小聲反駁,因為太痛,她整個人眉毛都皺成八字,一看就很命苦的樣子。
邊危:“犯人在沒認罪之前,也都說自己沒做錯。”
……
這能一樣嗎?她隻是疑犯……
突然,姜瑜有種深深地無力感,好像不管她怎麼辯解,對方都會有好幾個理由來反駁她,
是錯覺嗎?
她怎麼感覺這個邊科長在針對她?
算了,
做人要打順風局,
既然逆風了,就說明需要休息。
姜瑜放棄抗辯,反正除了這幾張模糊不清的車輛截圖以及目擊者證詞以外,
邊危拿不出任何證據,
沒有證據,就隻是疑犯而已,
想通了這些,姜瑜依着牆壁,緩緩打了個哈欠,她甚至已經做好要和邊危一起睡覺的準備,
可她沒想到,事情竟會出現轉機!
景宇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這件病房的鑰匙,他打開門,就這麼直愣愣地闖了進來,
他看起來很着急,扶着輸液架劇烈喘息,
“邊隊長!我們,我們,在,在,在對面的二樓發現,發現狙擊手的蹤迹!”
“知道了。”邊危視線落在滿心滿眼都是姜瑜的男人身上,臉色倏地一沉,道:“先出去。”
“可是,長官,小姜老闆她……”
“出去!”
“哦。”
好危險的一個女人。
邊危眯起眼,回頭再看向姜瑜時,多了一絲戒備。
“緊急問詢到此結束,但這不代表你就可以洗脫嫌疑,之後,安全局将會對你進行不定期傳喚,務必配合。”
“還有……”
在徹底解開手铐之前,邊危頓住,他用一種幾乎是警告的語氣對姜瑜說,
“在沒另行通知前,不可以離開卡爾契爾。”
“哦。”
手铐被移開,姜瑜慘兮兮地揉着酸澀的手腕,那裡果然被生生壓出一道血痕,
反觀邊危,同一個手铐,同樣的姿勢,可他的除去一些細微的壓痕外,
幾乎就像是沒有被铐過一樣。
姜瑜撇撇嘴,
雖然一早就料到會是如此,但當事實擺在眼前,還是不可避免地會羨慕,
另一邊,邊危也注意到這道血痕,
他蹙起眉,有些不可置信。
這麼弱的女人怎麼會是清潔員?
還有,原來剛才的喊疼不是她刻意賣慘,而是真的疼,
一時間,邊危心裡有些不舒服,
隻是愧疚并沒維持幾秒,他通過鏡子看到這女人躲在他背後,沖他悄悄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邊危:“……”
*
“行了别哭了。”
一進房間,
姜瑜就看到劉惠抱着趴在玻璃缸缸底一動不動,裝死的一條黑色守宮,
哭的撕心裂肺。
老實說,劉姨的戲演的很差,姜瑜打了個哈欠,蔫巴巴地走過去,癱倒在椅子上說,
“人都走了,說是在對面樓發現狙擊手的新線索了。”
“狙擊手?”
聽到姜瑜的聲音出現,劉惠才從玻璃缸裡擡起頭來,她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道:
“那解離體真的是被人從十幾米外一槍射死的?這樣說的話,這人的槍法還挺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