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自願與我們比試的,你的眼珠子被挖下來,可不能怨我們。”金玉一臉天真無辜:“而且姐姐死活,關我什麼事呢?”
聽見金玉回答,季明燃并沒有馬上予以回應,她正聚精會神地抓頭發。狂風把她本松散低束的披肩長發吹得淩亂不堪,甚至蒙住整個腦袋,于是她不得不把亂飛成一團的頭發重新攏起。
“一般而言,想讓我死的人,會比我先死。”季明燃總算把飛散的頭發緊緊捆好,回想上輩子,她遺憾搖頭:“可意外隻會有一次。”
金縷憨厚可掬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一雙瞳眸陰沉:“别故意拖延時間,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眸光定在變得陰恻如鬼般的雙子臉龐上,季明燃認為自己還是要最後盡一盡作為高輩分宗門弟子的本分。
長發高束,發尾垂落于後背随風揚起間,她悠悠道:“我勸你們,别找死。”
狂風停下。
季明燃同時在原地消失不見。
下一瞬息,她出現在距離原處的百米之外,雙手捏決,口中飛速誦念陣決。
“太慢了。”金縷嗓音響起,“風刃。”
消散無蹤的狂風閃電般聚集于季明燃四面八方,凝化為無形利刃疾沖向,季明燃素色弟子衣袍瞬間破爛不堪,無物遮擋的臉龐、脖頸、雙手裂開道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這才像當初乞丐一樣的姐姐嘛。”金玉的聲音近在耳旁。
季明燃肚子猛遭一拳,身體如蝦般拱起被擊飛空中,然而未出半米,她的側腰又被狠狠一踹,整個人被踹飛出數十米,與巨木相撞,發出轟鳴作響。
未等她有所反應,風刃已緊随而來,褴褛衣袍布條在空中簌簌零落飛舞,她的面容、脖頸被割得滿是傷痕、血紅一片。
金玉、金縷二人,分别習于燿峰、圹峰,一人學體術、一人學法術,二人合作無間,近遠戰配合得天衣無縫,難尋反擊時機。
季明燃正欲從被她撞出的巨木深坑中爬起,左腳傷口舊患卻被一腳踩住,金玉對上她的眼睛:“我記得,姐姐坡的是這處。”
金玉重重踩下,舊患劇痛令季明燃呼吸一滞。
而後浮光微現,季明燃重新出現在百米之外山頭石壁前,她站起再度捏決,然而——
“太慢了。”聲音甫現,後腦已遭到重錘,作出閃避反應卻慢了片息的左臉緊接又遭一拳,灰樸褴褛的身影重重落地,碎石紛揚。
一雙手指按上她的眼睛,緩緩下壓:“是我的,姐姐可别怨我。”
金玉要生生剜下她的眼睛。
宗門之境上,聚集起的數百名弟子已炸開鍋般議論紛紛——
“我天,秒殺。小祖宗還牛氣哄哄地放話,我還以為她藏有絕招!臉都被扇腫了!”
“太師叔祖還發不出求救靈識麼?”
“她太慢了,被金玉、金縷連環打,哪有發出靈識的時間。”
“不對呀,她方才明明已經逃開,怎麼會趕不及發出求助。”
弟子們嚷嚷之際,一名白胖天青衣袍弟子拿出玉牌,攏住口鼻低語道:“妄臻師叔祖,明燃太師叔祖被魔頭雙子纏上,無法脫身,這可如何是好。“
玉牌暗下又亮起,消息回得極快,白胖天青衣袍弟子将玉牌舉至耳旁,聽見玉牌傳來觀妄臻不嫌事大的輕笑:“有人要哭爺爺求奶奶了。”
傳遞消息的,正是圹峰弟子楊經經,他神色一怔,還弄不懂觀妄臻的意思,卻聽見周圍輕呼。
“不對吧!我記得緊要關頭,接受挑戰者會受到靈石庇護,對決自動結束。”
“但對決怎麼還未結束?”
“我看不會結束。”晁映月眉頭緊鎖,燿峰弟子好戰,對宗門對決規矩最為熟悉。“她有機會卻沒有發出求助靈識,已至危機關頭,宗門靈石依舊沒有反應,隻有一個原因。”
品出她話中意思的弟子們一個一個變得安靜。
難道、難道說,現在被揍得一塌糊塗的小祖宗,才是發起挑戰的人?
就在此時,石面映像傳來輕笑。
“不怨你。”
被壓在金玉身下的季明燃,一把掐住金玉的脖子,猛地躍起,朝面前石壁狠撞,将金玉抵在石壁之上。
身後金縷已作勢沖來,季明燃另一隻手後揚,掌心相對,朦胧金光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在四周隆起,擋住他的去路。
一邊一個,抓住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