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上學的時間比較早,她起床之後發現任英已經給她做好了早飯。
“您不……”李瑤想說您不用這麼做,聲音到後面變得越來越小。
“我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任英一邊說一邊把任欣馨昨天換下來的衣服給泡桶裡了。
陶方奕也泡在裡面,而在任英磕磕巴巴和李瑤溝通時,亡就蹲在陶方奕身邊。
亡撐着自己的臉,他沒有笑,隻是時不時歪一下腦袋。
由于他臉上沒有其他結構,陶方奕也就不知道亡到底在琢磨些什麼。
“你覺得無聊嗎?”陶方奕問他。
“有點。”亡現在沒法出去給自己找樂子了,他本體能抓到的作惡者還是太少了,滿足不了他自己的欲望。
畢竟本體還有工作,有那麼多人盯着。
亡的憋悶得不到發洩,憋得慌。
“給你玩這個。”陶方奕擡起手,他手裡捏着一個藍色的小圓球。
“這是什麼?法器?還是哪個小孩送給你的?”亡接過小球,陶方奕又給他遞了一根藍色的小棍子。
“這個怎麼玩?”亡先是感應了一下,随後他發現這兩樣東西确實是法器,而且還是很強悍的法器。
亡還是第一次接觸這類高階法器。
“這種東西可以随随便便拿出來?”亡摸索着法器的使用方式,随後他像練習接乒乓球似的,把小球抛起,用小木棒去接。
“你很無聊嘛。”陶方奕隻是給亡找個玩具。
“真豪橫……那你可以把這倆東西送給我嗎?”亡對自己手裡兩個高階法器有些心動。
陶方奕安靜了一會兒。
亡:“不可以嗎?”
“我可以暫時送給你,但等你改造成功之後它們才能完全屬于你。”陶方奕不是不大方,他隻是擔心亡拿這兩樣東西做壞事。
真能送啊。
亡有些詫異。
不過這倆法器到底是幹什麼用的?攻擊?防禦?怎麼感覺法器裡頭蘊含的力量那麼龐大,卻沒有功能性,更像個儲存的器皿呢?
亡還在抛接小球,抛接着抛接着,他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亡停下了,在小球敲擊木棍之前,他一把抓過小球。
亡拿着小球認真打量,随後他發現小球上藍色的部分在碰撞中被擦掉了。
塗上去的顔色?
亡:“……這是你的眼睛嗎?”他想起來了,陶方奕回收了兩個屬于他自己的身體部位。
“像小彈珠一樣對不對?”陶方奕很認真給那個小木球上了色,原來的木頭原色太寡淡了。
亡沒有回答,他雙手各攥着一個陶方奕的身體部位,陷入了呆滞。
“我現在是藍色的,所以我把它們也刷成了藍色,但是我用的顔料好像不太好。”陶方奕有些糾結,他的本體太強悍了,顔料根本滲透不進去。
亡默默把兩個零件放在一起:“我不要了。”
“為什麼?!”陶方奕反而有些震驚,“你很讨厭我嗎?”
這跟讨厭有關系嗎?!
誰會把自己過去的身體當小玩具往外送啊?
“不,我的意思是……啊!”亡的話還沒說完,任英就走了過來。
任英穿透了亡的身軀,随後把衣服連同娃娃一起倒進了洗衣機。
亡:……
亡把腦袋伸進洗衣機的内部,而陶方奕正在跟着衣服一起旋轉。
“我把你的身體還給你。”亡說。
“可是在知道那是我的身體之前你明明很想要。”陶方奕覺得亡還是對自己有意見。
“這不一樣啊,這是你的身體。”亡感覺陶方奕的思維真的很奇怪,“身體,你知道身體是什麼意思嗎?”
亡低着頭,而順着水流順時針旋轉的娃娃笑臉沒有任何表示,他順時針旋轉一會兒之後忽然停頓,又開始順着水流逆時針旋轉。
陶方奕終于思考結束了:“身體有什麼特殊的嗎?”
所以他完全沒懂。
亡好絕望。
此時他的本體甚至掏出了手機,想要詢問自己爸媽,問問陶方奕到底怎麼回事。
但是亡忍住了。
“把别人的身體當玩具是一種很過分的行為!”亡說到這兒,又想起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他感覺更魔幻了。
現在居然是他在給别人講這類道理。
“為什麼過分?”陶方奕還是不明白,“這種事不是經常發生嗎?”
“哪裡經常發生了?!”如果這類行為很普通,他也不會被他爸媽壓制在預備役這麼多年了。
陶方奕開始給亡舉例子:“人們用的竹筷不就是竹子的屍體嗎?一次性筷子是木頭的,和我身體也差不多啊。”
“大家都在吃他者的身體,使用他者的屍體,而且木頭經常被用,我以前就做過禮器啊。”陶方奕覺得這挺正常的。
“你是有意識的。”亡解釋,“雖然你和我的,呃,種族可能不太一樣,但是我們都說同樣的語言,能理解對方的意思,所以一般來說我們會避免把玩對方的身體。”
“可是這個身體我用不到了。”陶方奕覺得他自己既然不在這個身體裡面,這個身體就可以做其他的用途了。
亡:……
亡繼續給陶方奕解釋,而陶方奕不斷地提出問題。
最後陶方奕終于理解,而亡松了一口氣,他把小珠子和小木棍遞給陶方奕。
陶方奕伸出手,但這時候水流忽然又把他沖向一邊。小珠子和小木棍就這麼掉進了水裡。
陶方奕:“沒事,我撿起……啊!”
水流繼續推,小珠子和小木棍藏在了衣服裡
陶方奕在水流中和衣服搏鬥,最終撿回了小珠子和小木棍。
不過這時候的珠子和木棍已經變回原色了。
“你把我的身體清潔了嗎?”陶方奕詢問亡。
亡:“……我剛才遞過去的時候它們還是藍色的。”
陶方奕:……
亡:“你的臉怎麼有點發藍?”
陶方奕:?!!
洗衣機忽然停了,随後洗衣機開始發了瘋似的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