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斯玥完全不理會旁人眼光,倒是興緻勃勃四處打量陳家村的複雜布局。雖然都是木樓,但位置東一塊西一塊,要麼密密麻麻連成一片,要麼直接一大塊空地。奇怪的布局讓看慣刻意規劃的城市人萬分不便,與去過的村落也大不相同。
總覺得很不對勁,尤其見到密連在一整塊的木樓,李歲一感到突兀的惡心感。
樓斯玥問了幾個村民,總算找到了村長家,一棟傳統老磚房。剛準備敲門,裡面有人出來了。
是個女生,頭發披散還帶着濕氣,長得幾分清秀。女生見到門口的兩個人,愣住一下,尤其看到那個回頭率百分百的雞冠頭,臉色更是凝滞,随後才問道:“你們是誰?”
李歲一從胸前掏出一個證件,展示給女生看:“我們是城裡派出所的,是你們家報案說陳家村死了很多人嗎?”
女生聞言,臉上浮現出喜氣,連忙說:“是是是,是我們家報案的,快進來坐,我爹等你們好久了。”
說着就把大門打開,邀着樓斯玥兩人進屋,不知道是不是李歲一的錯覺,當他們跨過門檻的瞬間,他的餘光瞥見門口對聯的顔色更淺了。
女生帶他們直接越過天井,走進大廳。裡面陰暗,隻有幾根蠟燭被點燃,微弱地發出亮光。
“你們家不開燈嗎?”李歲一忍不住問。
女生似乎笑了笑,“村裡條件不是很好,我爹是村長,就算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先給村民享用的。我們整條村沒有條件裝電燈,平時點蠟燭就夠了,我們連報案都要徒步走幾十公裡去稍微好點的村落借電話呢。”
李歲一震驚,這扶貧還能把這個村子漏了?回頭出去不得讓兄弟單位愧疚死,他和他家隊長都是直接從局裡搭直升飛機來的,路上情況有多麼貧窮他是不知道,先頭做資料收集也沒寫陳家村這麼窮啊。
李歲一茫然,李歲一愧疚,李歲一選擇閉嘴。
他企圖用眼神示意自己的癫子隊長說些什麼緩和氣氛,樓斯玥理都沒理,自顧自打量着大廳的一切。
屋裡雖然沒什麼亮光,可他畢竟是特管處的隊長,要是沒點夜視能力,他也不能是主角,墳頭草也早就幾米高了。
瞧着這兩人奇怪的樣子,女生也就是陳月并沒說什麼。
“麻煩你們在這稍等一下,我去找我爹回來。報案的人是我爹陳昌久,他現在在隔壁劉老爺子家幫忙。”說着便直接走了出去,把樓斯玥和李歲一留在屋裡。
李歲一愣住:“不是隊長,她就這麼走了?就不怕我們不是好人,偷他們家東西?”村裡人也太心大了吧。
樓斯玥翻了個白眼:“這屋連個好點的凳子都沒有,全都是破銅爛鐵,誰家小偷能看上這點東西?”
李歲一:“……”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哪裡怪怪的。
好在陳月沒去多久,就把一個有些佝偻着身子的中年男人帶了回來。
陳昌久其貌不揚,眼神倒是有幾分銳利,細看還會覺得他有些陰鸷。比樓斯玥矮上一個半的頭,樓斯玥好說歹說也有一米九六,李歲一平時在他陰影之下都顯得有些小鳥依人。
這般看,陳昌久與李歲一的身高倒是差不多的。一時讓李歲一見到陳家村村長本人,不免有點惺惺相惜。
樓斯玥沒說話,旁邊的李歲一主動向前,再次自我介紹了兩人身份。四人站在狹窄的天井,太陽還是有些大,曬得刺眼。卻沒有幾束會落在這天井裡,顯得整個屋子更陰森。
“咳咳,勞煩兩位警……警官跑這一趟了。”陳昌久身子看上去有些虛弱,臉色發白,嘴唇微微發紫,不知是被樓斯玥耀眼的發型吓的還是本身如此。
三個月前,陳家村發生了一件大事。每家每戶養的白菜一夜之間全死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自從白菜一夜全滅後,村裡隔三差五就開始死人了。開始是一個,後來兩個三個,甚至有一家七口人全部死光。要是換作大城市,這樣的案子早就派好幾組人進行特大案件調查了。可這案子隻能歸類到失蹤案處理,因為沒有屍體。
這些被認為是死了的人,都有同一個特征——憑空消失。前一刻還在與人交談,下一刻就突然不見。有些人還因為家裡被火燒穿了,才發現原來在廚房做飯的老婆/母親不見了。
以往特管處的記錄裡,這種“神隐”情況不是沒有。一般是由特殊物種形成的結界,也就是域,近些年倒是少見能展開域的特殊物種。
在島國的鄉野傳說中,被神隐的基本是小孩,很少有大人被帶走。今次的事件從裡到外都透露着不正常的氣息,從接到報案再直達天聽出現在特管處局長的桌面上,足以證明特管處對這個案件的重視性。
特别管理異化情況與行政處理部門總部,簡稱特管處,九州專門處理各地奇異現象的特設機構,總部在荊市。樓斯玥和李歲一便是隸屬總部支下第一隊。
陳家村有大問題。這是所有接觸到資料特管處成員的第一反應,再三研究之後,找來了非常空閑的樓斯玥和還在試用期的李歲一,直接把兩人打包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