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高倩像條鹹魚一樣癱在床上，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宿舍裡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提醒她——其他人都已經進入夢鄉了。

"好累啊......"她在心裡哀嚎，"一邊打工一邊上學，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鳳绫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高倩，你還好吧？"

"我不好。"高倩生無可戀地盯着天花闆，"但我知道你有話要說，趕緊的。"

鳳绫"嘿嘿"一笑，展開一道虛拟光屏："其實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感覺不是什麼好事兒......"高倩翻了個白眼。

"咳咳！"鳳绫清了清嗓子，"首先，讓我們回顧一下惡鬼的進化史——"

光屏上彈出PPT般的畫面：

第一代時期的惡鬼：直接吞噬人類靈魂，超級英雄被迫連人帶鬼一起消滅（簡單粗暴還血腥）。

第二代時期的惡鬼：因封印削弱，隻能部分附身在人類元神，英雄們利用法器将其剝離後，人類會變成癡呆（後遺症嚴重）。

第三代和第四代時期的惡鬼：弱到隻能附在物品上，靠人類的怨氣苟活（猥瑣發育期）。

"而到了第五代——也就是你這一代，"鳳绫語氣突然嚴肅，"由于第四代那對戀愛腦宿主消極怠工，導緻封印出現裂縫，惡鬼不斷的吸取人類的怨念......"

高倩猛地坐起來："等等！你說第四代宿主是......"

"一對整天膩膩歪歪的情侶。"鳳绫嫌棄道，"總之現在惡鬼們已經恢複到二代水平，但你的戰鬥方式還停留在一代——簡單來說，你揍孟宇文那幾下，足夠讓他躺三個月。"

高倩盯着天花闆："還有更壞的消息嗎？"

"有！"鳳绫又調出一段視頻，"看，這是初代超級英雄的戰鬥錄像——"

畫面中，初代宿主一記回旋踢，惡鬼連帶着宿主一起灰飛煙滅。

"再看看你的——"

高倩的"物理超度"名場面重現，孟宇文被踹飛十米遠。

"發現了嗎？"鳳绫歎氣，"你們連收尾動作都一模一樣。"

高倩在腦海中歎氣說道:那怎麼辦，我隻會物理超度啊。

鳳绫想了想:“其實你可以去找一個人……”

————

早上，高倩走在行政樓的走廊。

高倩站在副校長辦公室門前，手指懸在半空，遲遲沒敢敲下去。

"你确定是這兒？"她在腦海裡問鳳绫，"副校長能幫上忙？"

鳳绫信誓旦旦："當然！他可是——"

話沒說完，門突然"唰"地打開，一隻手猛地将高倩拽了進去！

"快進來！"

高倩一個踉跄站穩，擡頭就對上一張笑眯眯的臉。

"校、校長好！"她條件反射立正，"我是市場營銷系大一學生高倩！"

副校長閏春推了推眼鏡："我當然知道你，還知道你的手環就是鳳绫。"他興奮地搓手，"怎麼樣？當超級英雄有沒有拯救世界的自豪感？"

高倩斬釘截鐵："沒有。"

"怎麼會呢！"閏春失望地撇嘴，随即清清嗓子，"咳咳，正式自我介紹下，我叫閏春，本校副校長兼神器守護者。"

"等等，"高倩瞪大眼睛，"上一任宿主都是300年前的事了，您這年紀..."

"守護者和使用者能一樣嗎？"閏春翻出本厚厚的族譜，"我們閏家世代守護神器，爹傳兒子，兒子傳孫子..."

高倩嘴角抽搐："...這還帶世襲制？"

鳳绫突然插嘴："你們倆别唠家常了！說正事！"

"你閉嘴！"閏春指着空氣罵，"你個不靠譜的老古董，趁我不注意就偷偷跑出去！自己機制都沒搞明白就敢帶新人！"

高倩震驚："您能聽見鳳绫說話？！"

"當然，"閏春得意地整理領帶，"守護者要是連神器都溝通不了，跟鹹魚有什麼區别？"

他忽然嚴肅起來："聽說你還在用一代的物理驅鬼法？"

高倩無奈點頭："鳳绫隻教了我這一招..."

"胡鬧！"閏春一拍桌子，"現在惡鬼都升級到5.0版本了，你還用DOS系統？"

他轉身從保險櫃裡搬出一摞古籍："來，今天給你惡補《現代驅鬼指南》！"

————

“……所以您的意思是，隻要用鳳绫淨化被附身的物品，就能救下那些人？”

閏春推了推眼鏡，嘴角微揚，：“理論上是這樣，不過——”

他話鋒一轉，指尖點了點桌上那本泛黃的古籍，“有些人的怨念太深，早就和惡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淨化套餐對他們無效。這時候……”（頓了頓，語氣嚴肅）“你就得物理超度，哪怕把人揍進ICU，躺棺材闆也得把惡鬼揚了，你明白嗎？”

高倩（嘴角抽搐）：“這……會不會太暴力了點？萬一我上熱搜#紅衣女子當街毆打市民緻死#，真到了那一步，社會輿論、法律、他們的家人……”

“手下留情隻會讓他們去禍害更多的人，到時候恨你的就不止這一個人了，正義的代價，從來不是掌聲，而是取舍。”閏春開始講起了大道理。

高倩咬牙：“行！我努力……争取隻打殘不打死。”

“校長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高倩剛要推門離開，身後忽然傳來閏春的聲音。

“等等。”

她回頭，見副校長靠在辦公桌邊，手裡轉着一支鋼筆，臉上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差點忘了提醒你，”他慢悠悠地說，“神器的力量用多了，副作用可不隻是讓你們脾氣暴躁那麼簡單。”

高倩眨了眨眼：“嗯？”

“它會一點一點挖開你們心裡最陰暗的角落，把那些你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念頭全翻出來曬曬太陽。”閏春聳聳肩，“所以啊，悠着點用，别到時候惡鬼還沒收拾完，自己先瘋了。”

高倩沉默兩秒，忽然咧嘴一笑：“副校長，您這話說的，怎麼跟遊戲裡‘使用技能消耗SAN值’似的？”

閏春挑眉：“差不多吧，隻不過現實裡可沒有存檔重來的選項。”

“明白！”高倩比了個OK的手勢，語氣輕松，“保證不濫用，不暴露，不給自己加戲。”

————

高倩一邊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邊想着副校長的話。

她推開宿舍門，迎面就聽見趙娅元氣十足的聲音："倩倩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