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裡的帝烏光優雅地撩了下頭發："紅雀和玄麟啊...他們戰鬥時的默契确實很特别。"

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不過我覺得，我和紅雀配合得也不錯呢~"

"什麼？！"萬妮三人同時尖叫起來。

"啥？"高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在體育館明明什麼都沒幹啊，配合什麼了？"

萬妮頭也不擡地揮揮手："你懂什麼，你還能比本人了解的更多嗎。"

"我...我當時就在那兒啊！"高倩急得直跺腳，又沒法說清楚。

趙娅突然從屏幕前擡起頭，狐疑地打量她："倩倩，你該不會是帝烏光的黑粉吧？怎麼老拆她台？"

"我..."高倩張了張嘴，最後隻能憋出一句，"我就是覺得她太能吹了。"

範雨接着問道“有很多觀衆想問，你們這種超自然的力量是從哪裡得來的？”

高倩盯着屏幕，心髒都快跳出來了。她看着帝烏光優雅地整理了下裙擺，緩緩開口：

"這種力量啊..."帝烏光突然俏皮地眨眨眼，"是禮物哦~"

高倩剛松一口氣，就聽帝烏光繼續說道："不過要說具體來源嘛..."她故意拉長聲調，"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哦~"

萬妮三人往後一仰異口同聲的發出失望的哀嚎："切——"

高倩悄悄擦了擦手心的汗，心想這大明星還挺會吊人胃口。

她剛轉身要走，趙娅突然拽住她："倩倩你剛才說你在現場？快講講細節！"

"我...我就是遠遠看了一眼！"高倩結結巴巴地解釋，"當時太亂了，我啥也沒看清..."

屏幕裡的範雨還在追問："那您和紅雀私下關系如何？"

帝烏光掩嘴輕笑："這個嘛...我們經常一起..."她故意停頓，"打惡鬼啦~"

＂什麼鬼？？？＂

高倩盯着屏幕眉頭越皺越緊。帝烏光這謊撒得也太離譜了，明明體育館那次才是第一次見面，現在居然裝得跟老熟人似的。

"倩倩你幹嘛老打岔！"萬妮不滿地回頭，"這可是獨家爆料！"

"我、我就是覺得..."高倩急中生智，"她說的跟網上視頻對不上啊！你們看體育館那次，她明明手忙腳亂的。"

趙娅擺擺手："哎呀，明星肯定要維護形象嘛。"

屏幕上帝烏光還在侃侃而談："其實我們超級英雄都有排班表的，我主要負責夜間巡邏..."

高倩差點被水嗆到。還排班表？這編得也太扯了！

萬妮突然轉頭："倩倩你幹嘛呢？一驚一乍的。"

"沒事沒事！"高倩趕緊擺手，"你們繼續看。

屏幕上，範雨繼續追問："但根據網友整理的資料，您幾乎沒在别的現場出現過呢？"

帝烏光笑容僵了一瞬，但是馬上笑得從容："這個嘛..."她撩了下頭發，"我平時通告太滿，隻能深夜出動，所以很少被拍到呢～"

萬妮三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隻有高倩在旁邊憋得内傷。她看着帝烏光在鏡頭前侃侃而談，連"和紅雀特訓"這種瞎話都編出來了，氣的後槽牙都癢。

"我就說嘛！"趙娅激動地拍大腿，"帝烏光這麼忙，肯定要半夜才能當超級英雄！"

高倩站在三人身後，嘴角抽搐。電視裡帝烏光還在滔滔不絕地編造着根本不存在的"戰鬥經曆"，萬妮她們卻聽得津津有味。

"我先睡了。"高倩突然開口，聲音有點不耐煩。

"啊？這麼早？"趙娅回頭看了一眼，"正說到精彩部分呢！"

高倩沒再搭話，徑直爬上床，把被子拉過頭頂。黑暗中她腦子裡亂七八糟：明天非得找帝烏光問清楚不可，這麼胡說八道到底圖什麼？

宿舍裡回蕩着電視的聲音和室友們的驚呼，高倩翻了個身，把枕頭按在耳朵上。

————

第二天，高倩變身紅雀來到了海城體育館内部，帝烏光還有最後一場表演，她順着之前的記憶摸到了帝烏光所在的休息室。

紅雀一把推開休息室的門，放眼望去，隻有帝烏光一個人。

帝烏光正對着化妝鏡塗口紅，從鏡子裡看到來人時，手裡的口紅"啪嗒"掉在桌上。

"紅雀？"她轉身時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音，"你怎麼——"

"少裝傻。"紅雀反手關上門，"我們明明隻在體育館見過一次，你那些鬼話是唱給誰聽的？你到底什麼目的！"

帝烏光撿起口紅，慢條斯理地旋回管體："我的目的就是要名聲遠揚啊，雙赢不好嗎？"

她對着鏡子抿了抿唇，"你漲粉，我漲咖，熱搜包年套餐呢～"

"你當這是娛樂圈打榜嗎！"紅雀一掌拍在化妝台上，瓶瓶罐罐叮當作響，"拿着神器招搖過市，生怕惡鬼找不到靶子是不是？"

帝烏光"咔"地合上粉餅盒："我能有什麼危險？"她歪頭笑得甜美。

"私生飯都近不了我三米内，何況..."

突然拿起灰扇"唰"地展開。"我現在可是會魔法的頂流～"

紅雀的身體猛地繃直："你管這叫魔法？這是要命的東西！"

"得了吧。"

帝烏光用扇子掩着嘴笑，"昨天直播收視率破紀錄，品牌方今早排着隊找我代言。"

她突然湊近，"别告訴我你不心動？超級英雄周邊抽成可比打工強多了。"

她猛的抓住帝烏光的手腕："神器選你真是瞎了眼。"

帝烏光甩開束縛，扇面擦過紅雀面具："裝什麼清高？"她轉身拿起舞台道具，"等我的英雄主題演唱會批下來，記得來當嘉賓啊～"

＂嘭＂的一聲，門被關上。

她踩着十五厘米的高跟鞋揚長而去，留下滿室刺鼻的香水味。紅雀的拳頭捏得咔咔響，鏡子裡，映出她顫抖的拳頭。

————

夜風呼嘯。紅雀站在體育館頂棚的鋼架上，風一次次卷起她的長發。下方演唱會的霓虹燈晃得人眼花，粉絲們的尖叫像潮水般湧來，而她的指節已經攥得發白。

"算了..."她長出一口氣，攥緊的拳頭又松開，"她愛怎樣就怎樣吧。"

她甩出長绫正要離開，一陣刺耳的尖叫突然炸開：

"惡鬼又來了！"

＂為什麼一定是在這時候！三場演唱會兩場都出事！＂

紅雀低頭向場内望去，場地中央，隻見一個雙眼血紅的女人揮舞着鐵棍到處揮舞，黑霧像鬥篷一樣纏繞在她身上。

"囡囡！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一定要來演唱會！"女人歇斯底裡地吼叫着，鐵棍砸在座椅上火花四濺。

紅雀毫不猶豫縱身躍下，紅色長绫在空中劃出弧線。她穩穩落在惡鬼面前，長绫已纏住那根鐵棍。

"是紅雀！"看台上傳來興奮的尖叫。

"超級英雄同框！"

不知誰喊了一句："帝烏光快變身啊！"

頓時全場沸騰，觀衆們竟忘了逃跑，舉着手機齊聲高呼："帝烏光！帝烏光！"

聚光燈"唰"地打在正要溜走的帝烏光身上。她僵在台階上，在越來越響的呼喊聲中，她硬着頭皮轉過身。

"太...太好了！我終于能和紅雀并肩作戰了！"

"裝模作樣。"紅雀翻了個驚天大白眼。

帝烏光被逼無奈，隻能硬着頭皮上。她深吸一口氣，顫抖着喊道：

"流風振翅，灰蛾！"

灰色光點從投上灰蛾樣式的發卡中溢出，像無數隻小飛蛾般包裹住她的全身。當光芒散去時，帝烏光已經換上了那套銀色戰裙，背後的灰蛾翅膀微微顫動。

"帝烏光！帝烏光！"

＂寶寶太美了！我永遠愛你！＂

觀衆席瞬間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呐喊，熒光棒瘋狂搖晃。

紅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啊大明星，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這尖酸刻薄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惡鬼可不管她們的心理活動，鐵棍帶着呼嘯的風聲砸來。紅雀慌忙閃避，心裡卻亂成一團：

"我怎麼會說這種話？難道真的在嫉妒她？"

帝烏光笨拙地揮動武器灰扇，幾片磷粉飄落在惡鬼臉上，卻隻換來對方一個噴嚏。她踉跄着後退，高跟鞋卡進了舞台縫隙。

"就這？"紅雀下意識又吐出嘲諷，随即懊惱地咬住嘴唇。

惡鬼抓住機會，鐵棍橫掃向動彈不得的帝烏光。紅雀身體比腦子快，鳳绫如閃電般射出——

"砰！"

鐵棍被淩空擊飛，深深插入舞台地闆。帝烏光驚魂未定地擡頭，正對上紅雀複雜的眼神。

惡鬼手臂一伸，鐵棍像被無形繩索牽引般飛回手中。她喉嚨裡發出砂紙摩擦般的嘶吼：

"都是你...帶壞我家囡囡！她才會不聽我的話！才會執意來這裡！"鐵棍突然伸長，帶着破空聲砸向帝烏光天靈蓋。

帝烏光完全被吓得呆愣在原地，她哪裡會操縱這股力量。

她整個人僵在原地，灰蛾翅膀僵直地張開卻忘了飛。她長發被棍風掀起，眼睜睜的看着鐵棍就要落下。

"啊啊啊——！"刺耳的尖叫聲中，紅雀的長绫瞬間纏住鐵棍，猛地一拽。

"轟！"

鐵棍鐵棍偏移原來的軌迹，重重砸在舞台鋼架上，火花四濺。斷裂的鋼管擦着帝烏光鼻尖落下，在她戰裙上留下痕迹。

"你的翅膀是擺設嗎！"

紅雀聲音都變了調。話音剛落，頭頂傳來不祥的"咔咔"聲——舞台頂棚的聚光燈接二連三砸落。

帝烏光終于回神，高跟鞋卻陷進舞台夾縫。她手忙腳亂地扯出鞋子，連滾帶爬逃下舞台。随着震耳欲聾的坍塌聲，整個頂棚轟然砸在剛才她站的位置，揚起漫天灰塵。

"你沒事..."紅雀轉頭詢問的瞬間，惡鬼的鐵棍已破開塵土呼嘯而至。

"砰！"

這一擊結結實實打在紅雀腰間，将她抽飛出十幾米遠。她在空中急轉，長绫纏住欄杆，像鐘擺般蕩了一圈才踉跄落地。肋骨處傳來尖銳的疼痛，她咬緊牙關沒吭聲。

觀衆席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帝烏光癱坐在地上，翅膀沾滿灰塵。她看着這幅場景，嘴唇顫抖卻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