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父親......父親他有自己的難處!"鐘三宿試圖說服自己,也像是在說服這個詭異的聲音。
"别騙自己了~"女聲發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他根本不在乎你。你不過是他死去女兒的替代品,一個......聊勝于無的擺設罷了~"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針,狠狠紮進鐘三宿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鐘三宿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微微顫抖,反駁的話堵在喉嚨裡,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那聲音精準地戳中她長久以來不敢深想的痛處。
"我可以幫你,賦予你力量,讓所有人都不敢再看輕你,再忽視你~讓那些傷害過你的人,都付出代價~”
它頓了頓,抛出了交換條件,"作為回報,你隻需要幫我拿到紅雀和玄麟的那兩件神器。怎麼樣?隻要你願意點頭......"
巨大的委屈、不甘和對力量的渴望瞬間淹沒了鐘三宿。長久以來被當作工具、被忽視、被随意對待的憤怒沖垮了理智。她看着空蕩蕩的門口,想着父親冰冷的斥責和林夏離去的背影,眼神一點點變得空洞而決絕。
"......好。我答應你。"
————
車裡,賀簡從後視鏡裡瞥了眼一直走神的林夏。"聚會這麼快就結束了?"她随口問道。
"沒...不太舒服。"林夏含糊地回答,眼睛盯着窗外發呆。
賀簡看他不想多說,也就沒再追問。車子緩緩駛出富人區,拐上主路。
"咦?"
車猛的急刹,賀簡出聲,"那是...紅雀?"
林夏聽到這名字,猛地擡頭。隻見一道熟悉的紅色身影,正借助長绫從前方一棟矮樓頂蕩過,快速消失在街角。
林夏心頭一跳,又驚又喜,顧不上多想:"賀簡你先回!我待會兒自己打車!"話音未落,他已經“嘭”地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哎!林夏!"賀簡的喊聲被甩在身後。
林夏頭也不回地朝着紅雀消失的方向跑去,拐進小巷,能量包裹全身,玄麟的身影幾個起落就追上了前方那道紅色身影。
"紅雀!"
玄麟喊了一聲,聲音裡帶着點自己都沒察覺的雀躍,"這麼巧?"
紅雀聽到聲音回頭,面具下的眼睛明顯睜大了:"玄麟?你怎麼在這?"她停下腳步。
玄麟在她身邊落下,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幹咳一聲:"路過。你呢?"
"出任務。"紅雀回答,"這裡有惡鬼出沒,但是具體在哪裡我并不知道。"
玄麟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出任務,怎麼不叫我一起?"
紅雀手一攤,:"看你最近狀态不對,想讓你歇歇呗。再說了,我自己也能……"
她話沒說完,瞥見玄麟面具下透出的失落,話鋒一轉,"當然,實踐出真知,我發現一個人搞定有點費勁。所以,我親愛的搭檔,願不願意賞個臉幫幫忙啊?"
玄麟被她這語氣逗得輕笑一聲,剛才那點失落瞬間散了:"樂意效勞。"
紅雀接受到消息,趕到鐘家别墅區附近時,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頭皮發麻。
無數條散發着光芒的線,從鐘家老宅蔓延出來,連接着附近每一個行人。被絲線碰到的人都雙目緊閉,周身籠罩着一層白光。
"這都什麼鬼東西?!"
紅雀低罵一聲。她目光掃過路邊停着的一輛車,越看越眼熟。她落下去往裡一看,心髒差點停跳,"林夏?!"林夏雙眼緊閉,靠在駕駛座上,身上散發着白光。
紅雀伸手想搖醒他,指尖剛碰到林夏的肩膀,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等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屋頂上。
"怎麼回事?!"
沒等她搞清楚狀況,眼前的景象再次切換!
這次,她仿佛置身于一個扭曲的戰場片段:"她"正和玄麟與一隻面目模糊的猙獰怪物對峙。
"啊!"
怪物猛地發出一擊,将“紅雀”狠狠擊飛!
"紅雀!"玄麟驚呼,眼疾手快地沖過去接住她,将她扶穩。
"咳咳...我沒事!快去阻止他......!"
"紅雀"急切地說着,話沒說完,突然痛苦地倒了下去。
玄麟立刻扶住她,皺眉道:"不對勁,我們明明不會輕易受傷的。"
這時,"紅雀"艱難地伸出手,輕輕撫上玄麟的胸口,聲音虛弱又飽含深情:
"玄麟...等等......其實,我還有話想對你說...這麼久,我一直...一直隐瞞了自己的真實感覺,我再也藏不住了。"
玄麟身體一僵,面具下的聲音充滿困惑:"但你說過......你并不喜歡我啊?"
"紅雀"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處,含情脈脈道:
"這麼久的并肩作戰,我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就是你!隻是......隻是我不敢承認,不敢接受你的心意!"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我發現無論我怎麼推開你,你都對我不離不棄....我...呃!”
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真正的紅雀,如同撕裂幕布般,硬生生從旁邊闖入了這個詭異的場景!她一把将二人從分離,雙方都向後飛了出去。
"清醒點!玄麟!"
真正的紅雀聲音又急又氣,"你腦子被門夾了?這鬼地方明顯不對勁!你把夢境跟現實搞混了!
玄麟看着眼前兩個一模一樣的紅雀,腦子徹底亂了:"兩個...紅雀?"
紅雀語氣斬釘截鐵"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你很清楚我根本不喜歡你,更不可能說出那種肉麻的話!"
"紅雀"立刻反駁,柔聲道:"别聽她的!我才是真的!小黑龍,聽從你内心!"
玄麟的目光在兩個紅雀之間快速切換,内心劇烈掙紮。
一個是他熟悉的、冷靜的搭檔,另一個卻說着他心底渴望聽到的話...理智和情感在拉扯。
"你是個幻想!"
玄麟像是要打破這迷障。他手中長棍毫無預兆地掄起,帶着風聲猛地砸向紅雀!
紅雀反應極快,長绫瞬間纏住襲來的長棍:"你瘋了吧?!我才是真的!"
她用力一甩,将長棍還了回去,語氣裡充滿了被攻擊的錯愕和惱怒。
紅雀懶得再糾纏,趁二人未反應過來,長绫狠狠砸向那個假紅雀。
"啊——!"
假紅雀慘叫一聲,被重擊打飛出去,身上的僞裝剝落,露出了鐘三宿的臉。
"鐘三宿?!"
玄麟看清對方,震驚地喊出聲,"怎麼是你!"
紅雀動作一頓:"你認識她?"
"鐘名利的女兒。玄麟解釋道。
鐘三宿嗤笑一聲,看着玄麟:"看吧紅雀,你的好搭檔為了點私心,連現實都能擯棄。也不過如此。"
"你...!"玄麟又急又怒,就要上前。
"他是什麼樣的人,還輪不到你來評價!"
紅雀斬釘截鐵打斷鐘三宿。話音未落,她已再次出手,長绫再次襲上。
鐘三宿被長绫擊中,整個人瞬間化作一股濃濃的白色煙霧,消散在空氣中。
周圍的景象如同碎裂的玻璃般崩塌旋轉。
林夏猛地驚醒,大口喘氣。紅雀也同時從夢境中脫離,甩了甩頭。
"是夢?"林夏滿臉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夢裡攻擊了紅雀。
"林夏!"紅雀焦急的臉出現在眼前,"你被惡鬼困在夢裡了。
不過..."她突然皺眉,"你的夢裡怎麼會有玄麟?"
林夏腦子嗡的一聲,趕緊找借口:"我...我是他粉絲啊!而且夢裡嘛,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可能出現…。"他不敢看紅雀的眼睛。
紅雀皺着眉,似乎在消化這個解釋,:"...好像也是。聽着,你現在趕緊找個安全地方躲起來!别亂跑!"
她指了指鐘家老宅方向,"等我解決了源頭,你們就安全了!"
說完,她不等林夏回應,轉身甩出長绫,身影朝着白色絲線的源頭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