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陽。
陸旻微微眯眼,探究地看着虞回川。
“師兄,白溪頭上的玉簪……”
虞回川溫和道:“是我所贈。”
當娘的,自然了解兒子的性子,殷白溪大抵又是見色起意。
而她雖與虞回川不算親近,卻也多少有些了解──虞回川幾百年來一心一意隻顧着問天宗,身邊從未有過人,這回相贈玉簪,怕是認真了。
那玉簪所用的材質,乃是上古玉石皖天石,是鑄劍的極品材料,神兵逐水的劍柄上便鑲嵌了一小塊皖天石,用以增強其殺傷力。
玉簪整體皆是皖天石所塑,價值非凡。
這樣的心意,若是虞回川後來知道殷白溪隻是玩玩……
陸旻沉默了一會兒,覺着自己和虞回川尚且還有一戰之力,便安下心來。
“師兄,你應當知曉白溪的性子。”
你知道他愛美,見一個愛一個,從不走心,為何還要成全這一段露水情緣。
虞回川隻輕輕一笑,縱容道:“白溪年紀輕,喜愛玩鬧,不是什麼壞事,愛美是人之天性,白溪性情純粹,也無妨。”
言下之意,他都知曉,都無妨。
陸旻不開口了。
她師兄,實在有大房氣度。
略一思忖,陸旻在心裡歎了口氣。
罷了,殷白溪這小子自有他的福氣,她還是抓緊修煉罷,未來也好在虞回川的手下護住人。
孩子愛玩便讓他玩罷,天性使然,何必束縛。
──
“等等!殷白溪!你你你!你鎖骨上那是什麼?牙印!?”
姚流金大叫,大驚失色,顫抖着手指着殷白溪。
殷白溪低頭一看,方才明白他在大驚小怪些什麼。
原來是翻牆進來的時候動作大了些,衣襟散亂,露出了虞回川留下的牙印。
他無所謂地笑笑:“喊什麼喊?我師叔給我留的,很奇怪嗎?”
他說着,還微微揚起下巴,頗為驕傲:“你是不知道,我那師叔有多好看……”
“比虞青淩還好看?”
一道微冷的聲音響起,殷白溪回頭,是薛絕崖。
薛絕崖帶着雲水天、柳铮二人從正門走進來。
各自自覺找好位置坐下。
薛絕崖冷冷挑眉:“你糾纏了虞青淩三個月,都沒碰他一下,如今不過回家接受傳承,就已經能讓别人在你身上留印子了?”
殷白溪搖頭:“這不一樣,虞青淩對我并無其他心思,他這人清清冷冷的,無甚趣味。”
薛絕崖:“哦,所以你那位師叔對你就有其他心思了?”
殷白溪表情微妙,道:“……我覺得他愛我。”
“……”雲水天輕輕扯住他的衣袖。
殷白溪垂眸:“怎了?”
雲水天眼睫雪白,低聲道:“可我也愛你。”
殷白溪失笑,折扇敲了敲雲水天的頭:“我自然知道,但這不一樣,我喜歡師叔,想同他在一處歡好。”
姚流金哇了一聲:“就這麼定下了?”
殷白溪立即搖頭:“怎麼可能?露水情緣罷了,真叫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是萬萬做不到的。”
他這話一出,其他幾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平淡地移開視線。
“知道了,知道了,你還真是一點沒變。”
姚流金沒好氣。
柳铮倒是有幾分擔憂:“你說的那位師叔,莫不是問天宗的宗主?此人地位極高,若招惹了,怕不是那麼容易放手……”
殷白溪一臉無辜:“誰說我要放手了?他若是願意,我自然想同他長長久久,他若是不願,也該是他自己提出分開,怎麼也輪不到我做這個壞人。”
雲水天輕輕蹭了蹭他垂落的手,道:“白溪聰明。”
“嗯!”殷白溪順手摸了把他的頭,忽而想起虞青淩的奇怪變化,便問道:“虞青淩這三個月可有什麼動向?我來時見了他一面,總覺着他有些變化。”
雲水天湊得近,便第一個答:“他閉關了兩個多月,旁人都說不知道是因着什麼事,我猜他血脈有異,估摸着是返祖了,正強壓着呢。”
極寒之域的雪族天生敏感,常常能察覺到許多常人所不知的東西。
殷白溪微微驚訝:“血脈有異?他竟不是人麼?”
“估摸着是祖上沾了些妖族的血脈,一代一代傳下來,與人族無異,唯有他返祖了。”
雲水天道。
“可能探知到是什麼妖族嗎?”殷白溪起了些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