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要塌了!”白朗厲喝一聲,刀鋒橫掃,劈開墜落的碎石。
靈墨辰目光如電,瞬間鎖定東北角——那裡有根刻着螭紋的石柱尚未傾塌,柱底露出半截青銅管道。
"走水道!"他一把拽住小西手腕,身形如電向管道掠去。
靈墨宇和白湛斷後。衆人剛沖進管道,身後便傳來震耳欲聾的崩塌聲,整片穹頂轟然砸下,激起漫天煙塵。
九宸不甘的咆哮在煙塵中回蕩:"你們逃不掉的——"
青銅管道内壁濕滑陰冷,衆人借着懸壺珏的微光艱難前行。
管道深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靈墨辰瞳孔驟縮:"寒潭水倒灌了!"話音未落,漆黑的水浪已咆哮着沖來。
千鈞一發之際,懸壺珏青光暴漲,在衆人面前撐開屏障。
"抓緊!"靈墨辰将小西護在懷中。洪水裹挾衆人沖出管道,重重摔進寒潭下遊的淺灘。
衆人一路疾行,終于在天亮前趕回靈國皇城。
靈墨辰一入宮門,便直奔藏書樓。然而,當他推開朱漆大門時,瞳孔驟然緊縮——
藏書樓内,焦黑的梁柱傾塌,灰燼漫天飛舞,無數典籍化作一地殘頁,在風中無聲燃燒。
“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知道真相。”靈墨辰蹲下身,拾起一片未燃盡的殘頁,上面依稀可見幾個字——
“永生……代價……”
身後,小西嗤笑一聲,雙手抱胸,懶洋洋道:“真是搞不明白,世人為什麼總執着于永生?身邊的親朋好友都不在了,自己孤零零地活着,想死都死不了,真的那麼好嗎?”
“執念縛人。”靈墨辰嗓音低沉。
“靈兄也有什麼執念嗎?”小西歪頭看他,眼中帶着幾分狡黠。
靈墨辰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灰燼之上,緩緩道:“讓大哥恢複健康,便是我的執念。”
小西心中一動,唇角微揚,似是想到了什麼,卻未再多言。
“自從下了山,就一路奔波,兇險萬分,到現在都還沒好好歇過呢。”她伸了個懶腰,轉身便走,“靈兄,我先去睡一覺,睡醒了再來替你解毒。”
靈墨辰靜靜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唇角輕輕一勾。
小西一覺睡醒,已是次日晌午。
她去集市買了些銀針,回房後精心淬了藥,制成"醉仙針",又梳洗易容一番,看着鏡子中與自己有八分像的臉,想到給靈墨辰解寒毒需要取心頭血,不禁蹙起眉頭。
她暗自盤算着:"若是用些麻沸散止痛,不知會不會影響藥效..."
正思忖間,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擡眼望去,竟是數月未見的良辰。隻見她手捧青瓷碗,袅袅婷婷地走進來,眉梢眼角都透着掩不住的喜色。
"你是何人?公主呢?"良辰乍見陌生面孔,驚得後退半步,手中的參湯險些灑出。
小西眼波流轉,俏皮地眨眨眼:"良辰,我就是玄玥啊。怎麼,這張臉不好看麼?"
"您……您真是公主?"良辰将信将疑地湊近細看,"可為何要..."
"易容?"小西接過參湯淺啜一口,溫熱的湯水潤過喉嚨,"因為這才是我本來的模樣。"
良辰仍是一臉茫然。
小西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欣慰道:"幾個月不見,我們良辰出落得愈發水靈了。"忽而想起什麼,促狹一笑:"對了,你的情蠱可解了?"
良辰聞言頓時羞紅了臉,纖纖玉指絞着衣角,聲如蚊蚋:"四……四殿下已經替我解了。"
"哼,算他還有幾分良心。"小西指尖輕叩桌面,将良辰的嬌羞盡收眼底,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他沒趁機占你便宜吧?"
"殿下待我極好。"良辰的聲音越來越低,忽然擡頭急切道:"公主這些日子去了何處?大家都擔心得很,尤其是殿下……"
"這個嘛……說來話長。"小西擺擺手,顯然不願多談。
"隻要公主平安無事就好。"良辰溫婉一笑,眼波流轉間似有深意,"前些日子,我還遇見二殿下呢。他...似乎也在四處尋您。"
"二殿下?"小西指尖一頓,茶盞在掌心輕輕轉動,"你是說...龍澤岩?"
良辰微微颔首,試探着問道:"公主要不要...去見見?"
小西指尖輕叩桌面,“自然要見,但不是現在。”
“公主準備什麼時候見,我替公主安排一下。”
小西正想開口,眼眸一轉,似是想到了些什麼,笑道:“良辰,怎麼你竟比我更加着急呢?”
良辰聞言一怔,小西卻不想再聽她說什麼了,正色道:
“後日就是農曆十五,我得先幫靈墨辰解了寒毒,再去考慮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