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才不相信。”陀阇迦哼了一聲:“你派人給我緊緊盯着,一定不能讓他們打着報複之名搞事添亂子!”“可龍符都被攝政王收回去了呢,”艾什勒弗卻覺得軍事貴族搞事的可能性不大,陀阇迦狠狠地說那也不能掉以輕心,怕就怕童格羅迦手軟,保存不好龍符!
“國王。”艾什勒弗說出自己的看法:“你要教訓護國大将軍,可以和卑職聯絡啊,由卑職來查辦,親自出手不太好吧。”
“傻子。我還沒回宮,如果貿然聯絡你們查辦箋摩那肯定就會驚動王後,倘若那死婆娘知道我還活着,多日的卧藏計劃豈不全部被打亂了?”
“噢,這倒也是。”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黎帕那攙扶着受傷的尉屠耆回到卧房讓他脫掉上衣躺下檢查,隻見腰上的細長傷口旁有小塊肉快要掉落,鮮紅的血不斷往外湧,而且兩塊肉之間出現了些許烏黑的血塊仿佛立馬就要脫落般。“到底什麼東西,下手如此狠。”姑娘既揪心又憤怒,狠狠地罵着,言語間充滿了對艾什勒弗這個不速之客的無比憎惡:“等着吧,我和他沒完!”
尉屠耆忍痛說:“這算是輕的。”
黎帕那擡頭看他:“什麼意思?”尉屠耆說太陽武士是由國王直接管轄,王親國戚和朝臣官員根本無法與他們對抗,因而可以處理牽扯王親國戚的大案并直接呈送于國王。所以,王親國戚大多畏懼太陽武士。反過來說太陽武士是王親國戚的死敵。不過,雖然法律規定太陽武士的刑訊範圍可以是任何人,但通常情況下隻針對王親國戚和朝臣官員而不會涉及普通百姓。民間案件隻經過國王之手進行處置。“原來如此。”黎帕那煥然大悟道:“我說怎麼國王每次談及軍事貴族的語氣都那麼強硬的樣子,原來這麼有底氣。”
尉屠耆垂下眼皮,沉思說:“我估計宮裡的人忙着勾心鬥角。都忽略了太陽武士這一撥人的存在,因為國王不在宮裡,沒人指使得動他們。”我有種預感,明日樓蘭國都城裡将有好戲上演了。黎帕那暗想着,捏起柔軟的絲帛蘸上清酒作為消毒然後細細地在尉屠耆的傷口上擦拭,尉屠耆深吸一口氣感到熱辣辣的疼痛,修長的眉毛倏地擰成一團,黎帕那微笑着安慰他說:“忍一忍就過去啦。”
她的微笑就像柔和的陽光在蕩漾,尉屠耆瞬間被明媚溫暖的笑容所治愈,奇迹般地感覺不到疼了:黎帕那。我就知道。從你對太陽武士的憎惡,從你擦拭傷口的認真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最關心我———世間有一種感覺叫如沐春風,看見你就無比安心,無限風光不如你在眼前,此生有你,足矣。
“诶诶诶,尉屠耆,你要做什麼?”黎帕那毫無防備,身體猛然被圈緊在他的懷中,他低下頭倏地精準地攫住她的豐滿唇瓣……輾轉、吮吸、纏繞。舌頭在她嘴内掃掠,她身體被激起陣陣酥麻之感,軟軟趴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炙熱手掌沿着脊背放肆遊移毫不知厭足,不一會兒尉屠耆一個反身再将她壓在身下輕咬細吮着她的耳垂,她抱着他的脖子急促地喘着氣隻覺欲與他齊齊化為灰盡才甘心。
“啊!”尉屠耆突然脖子上一痛,頓時清醒三分,惱道:“你咬我?”黎帕那睜大眼睛,看着他俊頰通紅,冰藍色的眼眸深處滿是隐忍的欲望之色,伸出手指點點他的鼻尖:“你還有閑情逸緻?”“想想現在這個時候你父親的處境。”
“父親不會有什麼事的。”尉屠耆撫摸着脖子上的痛處:“反正樓蘭人鐵了心要合計對付王後。”
“童格羅迦不聽話。”深更半夜王後寝宮裡依然燈火通明,塔卡爾走上前一步看着坐在地台上滿面怒容的珤勒爾,驚詫地說:“連攝政王妃也不知道發什麼瘋,跑來瞎搗亂?”
“啪”珤勒爾狠狠一拍桌,吼道:“箋摩那被革職,這個女人居然還這麼嚣張!居然敢頂撞本後!”
“诶呀。王後你因為她生氣不值啊。”塔卡爾好言安慰說:“護國大将軍已經被收走龍符了,等同于喪失了兵權,攝政王妃也隻是敢瞎叫喚幾聲罷了,翻不起浪花的。”
“話是這樣說。童格羅迦本來就不聽話,現在被她這麼一鬧,怕就怕童格羅迦更加難以勸服。”
“攝政王不聽話?我看他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塔卡爾故作生氣,“靈機一動”向匈奴女人獻計說:“軟的不行,幹脆我們就來硬的。”
珤勒爾問怎麼來硬的,塔卡爾說幹脆發動兵變直接動用武力逼迫童格羅迦乖乖就範!珤勒爾聽罷沉默片刻,面露難色:“這個法子好是好,可你别忘了樓蘭的兵權往日都掌握在箋摩那手裡,現如今箋摩那被革職,其手下那些兵将也不見得.....指揮得動。”
塔卡爾自顧自地說:“發動兵變的話,我知道有一個人最合适。”
珤勒爾問:“是誰。”
塔卡爾說:“當然是守城都尉熱合曼大人喽。”“他?你的腦子進水了吧?”珤勒爾瞪了塔卡爾一眼,斷然否定道:“你也不看看此人是什麼來頭?箋摩那的心腹,得力幹将,箋摩那被革職,他沒帶頭起兵謀反已經算好,你居然還把希望押在他身上?”塔卡爾則拍拍胸脯,一副十足把握的樣子:“王後,你盡管放心,放一百個心,我自然有法子說服他為我們做事情。嘿嘿,明日,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樓蘭國都城在連續幾日的強光暴曬之後終于下起了暴雨。窗外濃綠的枝葉垂蓋下來遮住了光線,大廳裡一片幽暗。閃電在空中霹靂散化,轉眼看不見。雷聲轟鳴不斷,起伏連綿如遠山崩塌。雨水從沿着屋檐傾斜下來,是從未見過的暴烈。巴賽木用早膳的時候突然聽見坎吉說外面氣氛不對,巴賽木問緣故,坎吉說外面下這麼大的雨可街上卻出現許多貴族的馬隊在到處亂跑,不知道要幹什麼,以往從沒出現過如此奇怪的情況,難免讓人覺得反常……
“來人哪。”童格羅迦一覺睡醒,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呼喚仆從:“倒杯茶來。”可寝宮裡靜悄悄的無回應。奇怪。人呢。童格羅迦下床正要出門看個究竟,“攝政王!”冷不防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仆尖叫着迎面猛撲過來,“不好了,守城衛兵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