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公主懷疑王後在搞鬼,企圖暗害長公主。所以讓我們趁夜出來摸摸情況。果然。”奈茜拜回答。“哼。”尉屠耆冷笑一聲:“她管得倒挺寬的。”黎帕那淡定地說:“你們回去告訴王姐,我很好,請她放心。”
“公主!不好了!”曼琳慌慌張張跑來:“艾葳蕤的溫熱沒退,反而更重了,渾身燙得像火燒一樣,怎麼辦哪?”“還能怎麼辦。”尉屠耆漫不經心道:“快點去侍醫苑找人過來看看呗。”
半個時辰後。“你好些了嗎?”瓦讓關切地詢問着,給艾葳蕤用了些退熱的藥,但她的臉依然呈現出不正常的潮紅色,嘴巴抿得緊緊,額頭上冷汗岑岑,還低咳不斷,整個人虛弱的像隻無助的小貓兒。“好像……有人唱歌。你們聽見沒?”她說話聲音細若遊絲幾乎聽不見。
尉屠耆驚詫,漸漸睜大眼睛,因為仔細察看艾葳的神色發現不大對勁似乎有些恍惚的樣子?“沒有人唱歌啊,”黎帕那側耳一聽深夜的寝宮格外安靜,什麼也聲音沒有,逐疑惑道:“艾葳蕤你在哪裡聽到的?”
“有有有,有人在唱歌。我聽見了。”艾葳蕤神情恍惚道:“我聽見一個女子在唱眼睛,眼睛!”原來她聽見幽幽怨怨的歌聲,“這是我我的眼睛,它與你的眼睛的有幸遇見,它帶走那一顆顆寂寞的心,把世間裝飾得如同天國般美麗。”
“啊!啊!黎帕那,救命啊!”衆目睽睽之下艾葳蕤忽地性情大變,連連發出尖叫聲,緊捂住耳不想再聽,可那歌聲的一字一句卻如同黑暗中的閃光那麼清晰自如。衆人皆被她這瘋狂的舉動給驚住了。“艾葳蕤該不會腦子被熱壞了吧?”曼琳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問。
不對。讀過醫書的黎帕那盯住艾薇蕤的臉孔查看片刻,扭頭對瓦讓說:“單純的溫症不可能是這樣。”
“是啊。”瓦讓也發現端倪,鄭重地說:“這樣吧,你們按住她,我再給她診斷。”
“诶诶,”曼琳對留下來看熱鬧的奈茜拜和依麗哈姆說:“你們兩位一起來幫幫忙啊。”奈茜拜和依麗哈姆嗯嗯地答應着,一同上前來協助曼琳強行按住艾葳蕤的手腳使之動彈不得,瓦讓掀開其眼皮,看見眼白間呈現出許多異常的灰點,頓時大吃一驚,“這,這......”尉屠耆忙問“這是什麼?”
瓦讓脫口而出:“這是邪毒。”“邪毒?”黎帕那摸不着頭腦:“哪來的邪毒。”“肯定和王後玩的把戲!”奈茜拜插嘴說:“公主,她都暗中派眼線監視你了,什麼時候投的毒也說不定!”
“問題是王後什麼時候投的毒呢?”尉屠耆思索片刻,向曼琳投去質疑的目光——畢竟在黎帕那身邊負責照料的人隻有艾葳蕤和她。
“王子,我可什麼都沒有做啊。”曼琳以為尉屠耆懷疑自己,慌忙解釋說:“公主對我這麼好,有吃有穿的我怎麼會害公主呢?”“我敢以人頭擔保,公主的飲食和衣物最幹淨最安全,王後絕對沒有機會投毒!”
“你們再想想,”瓦讓覺得事出必有因,提示說:“艾葳蕤可有碰過什麼可疑之物?”
可疑之物,不知道。尉屠耆琢磨片刻突然發覺哪個地方不大對勁?哪個地方?他腦子突然激靈,想起艾葳蕤方才說聽見一個女子在唱眼睛……眼睛。眼睛,這麼巧?我方才也夢到眼睛。黎帕那昨夜也夢到眼睛。難道……終于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
尉屠耆轉過身望着黎帕那說:“有一件事情我沒告訴你。”黎帕那忙問:“什麼事?”
尉屠耆說:“今日你回來之前艾葳蕤曾經在那扇窗戶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灰。她用手拂起來聞過,我當時好奇也用手拂起來聞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灰應該就是邪毒。”
曼琳驚詫道:“王子你當時明明說是迷香之類。”尉屠耆苦笑說:“我哪兒知道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随口亂說的而已。”
黎帕那微微蹙起眉頭,茅塞頓開:“你的意思是說?”“沒錯。”尉屠耆看破了她的心思,“昨夜應該是有人趁你歇下之後偷偷潛進來往窗口投放邪毒,而我和艾葳蕤都是無意觸碰所以染上邪毒。”“那些灰就是證據。”
“那些灰呢?”瓦讓聽到尉屠耆這麼說,心裡便有底了,逐一掀開尉屠耆和黎帕那的眼皮查驗果然發現他倆的眼白皆出現許多不明灰點即感染邪毒的病狀,他希望能得到那些奇怪的灰以鑒别出屬于何種邪毒,但遺憾的是已經被不知情的曼琳打掃得蕩然無存。
尉屠耆問:“這邪毒能解嗎?”
瓦讓撓撓頭,“我從醫時日不長,才疏學淺的,還得問問師長才行啊。”尉屠耆明白其言下之意,意味深長地看了黎帕那一眼:都是你自作主張做的好事!害得樓蘭首席神醫被打下大牢,哼,結果怎麼樣?還得求到人家。
黎帕那則瞪了尉屠耆一眼,沒好氣地對瓦讓說:“好啊。你去大牢告訴那小子——他要敢公報私仇,我不得好死,他也休想好活!”
至于嗎。公主?你别老把師長想得那麼壞啊。瓦讓顧不得歇息連夜奔赴大牢,向關押之中的蘇羅漓說明情況。“做眼睛的噩夢?眼白有灰點?”蘇羅漓盤腿坐在蘆葦杆子堆上聽罷弟子的描述,思考片刻說,“可能是一種用死屍眼球制成的邪毒。”瓦讓睜大眼睛,“沒聽說過!”
“你嫩得還掐得出漿呢,沒聽過的事情多了,”蘇羅漓白他一眼,“這種邪毒如果不及時化解,将永遠都活在噩夢當中一直到死為止。”
瓦讓問:“為何王子和公主染了邪毒卻沒像艾葳蕤那麼病重?”蘇羅漓說:“也許是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所以效果因人而異吧。”
瓦讓又說:“師長快想想辦法給王子和公主解毒,否則傳到國王耳朵裡就糟糕了。”
蘇羅漓想了想,“你回去侍醫苑到藥房找出苦杏仁,碾碎成細末,記住一副藥的份量是二錢,另用曬幹的避日蛛也碾碎成細末,大概一錢便足夠。”“先用麥麸炒熟,取蠍子末二錢将這三味藥用麥麸拌在一起,搓成棗核大小的丸子讓他們就着麥麸湯吞服藥丸一個,就會藥到病除。”“謝謝師長。你多保重。”瓦讓喜出望外站起來就往要鑽出牢房。“慢着。回來。”蘇羅漓叫住他:“我還沒說完。”
瓦讓折返回來:“師長請說。”蘇羅漓看着這個關門弟子,語重心長道:“你隻管給他們醫治,至于别的什麼事情… …别多言,更别插手。你就盡一個王宮侍醫的職責就行。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