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太後!”索芒興沖沖地跑進來:“我的好外甥,黎帕那有消息了!”老婦人驚得站起來:“當真?”果不其然,伊吾盧的信差快馬加鞭闖入樓蘭國都,一路當街扯着嗓子叫喊:“信報信報!天香長公主現在伊吾盧一切安好,請樓蘭國王,太後和所有王親國戚放心!”
“呵呵。”王親國戚聽到消息紛紛聚集到阖宮聆聽太後念讀出走多日的天香長公主的來信:“她現在在伊吾盧暫住,還帶回來幾百個願意投奔樓蘭的人口。讓我們不用擔心。”塔卡爾伸長脖子問:“公主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她倒沒說。”老婦人看完信順手塞給旁邊站得最近的庫爾班。奇怪。庫爾班方才聽着聽着就發覺不對勁,得到信立馬展開在仔細讀一遍,很快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第一,她當初離開樓蘭是為了滅殺黑佛,可這信中卻對黑佛的生死隻字未提,第二,這幾百個願意投奔樓蘭的人口的來曆也隻字未提,第三,她暫住在伊吾盧的目的, 為何沒有說明何時返程樓蘭?庫爾班還注意到信的最後一句話:不用派人過來接我,該回去時我自然會回去。
黎怕那有消息了!終于,有消息了!尉屠耆聽到消息欣喜若狂地趕到寝宮,冰藍色眼眸四處在人群裡搜尋信,桑古伊說:“天香長公主有了消息,确實是件好事,我們這些叔伯也就放心了。”老婦人看見尉屠耆出現,忽然想到了什麼,對夾在人群裡的童格羅迦說:“本後有話想和你私下談談,你過來。”
“是。母後。”童格羅迦老老實實跟着老婦人離開阖宮,費薩爾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疑惑道:“太後這玩的又是哪一出?如此神神秘秘。非要私下說話。”
“傻子。”紮馬勒揚下巴示意他看遠處的從庫爾班手裡接過信的尉屠耆:“未來的副王儲人選在這,還能說什麼。”
“恰恰相反。”桑古伊聽到站在後面的兩個遠房兄弟的對話,冷笑道:“現在談嫡公主的婚事,似乎還早了些。”----
“海珑麟的婚事已經是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了。”老婦人回到寝宮直接坐在地台上,把海珑麟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訴這位王叔:“因為涉及王嗣問題,本後不想,也不能,過多追究。”隻是希望婚事能在花灑節之後辦。
“花灑節。”童格羅迦掐指細細一算:“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王兄還在米蘭城辦案呢?”“不知道他能不能在花灑節之前趕回來。”老婦人說到這裡擡起眼皮望着童格羅迦:“你和安歸說了嗎。”
童格羅迦搖搖頭:“還沒有。”
“沒出息的。”老婦人很不滿意,劈頭蓋臉數落道:“自己的兒子,怕什麼?能和國王結親,多少人盼不到的美事,别不知好歹!”童格羅迦唯唯諾諾道:“是是是,我回去找空閑和他說。”“本來就是嘛。”老婦人繼續數落:“早說晚說都是說,你到底要拖延到什麼時候?”
“我找巫師占了一蔔。”庫爾班和索芒回到宮邸,迎面就聽見希瑪妮說:“無論黑佛死沒死,黎帕那都一定會平安返回樓蘭。”“她現在躲在伊吾盧,.......神神秘秘。”庫爾班雙手背後在妻子和妻弟身後來回踱步:“我有種直覺,她想醞釀什麼大動作。”
希瑪妮問什麼大動作?“你别小看她。”庫爾班根據自己長期以來對黎帕那的觀察和總結,“年紀輕輕還是個女兒家,一呼百應的本事大着呢。”“我早就說過……她要是個王子,我們家族掌控王室乃至整個樓蘭,根本不費吹灰之力。”“當然,公主也好。以後的王位問題可以由我們把持着。”
篝火閃耀,草原之夜不時傳來奇怪的聲響,羊毛草在初起的季風中沙沙作響,并在地面投下搖曳的影子。在伊吾盧濃重的夜色中,切都顯得那麼奇特,令人不可思議———系着白色纏腰布的黎帕那站在中央,她要面對八個“窮兇極惡”的“匪徒”,他們有的手持匕首,有的手持棍棒。 黎帕那用傳統的“鎖臂勾腿”拳法,徒手打退或制伏這些“匪徒”:當“匪徒”以右鞭腿掃踢,黎帕那右腳立即以左腳并步、右轉身、向下蹲身以閃躲。待“匪徒”右腳落空而剛落地之時,她迅速起身,向右後轉身,右腳向“匪徒”進步并借轉身 之力以右肘反擊其頭部......連續打倒三人。圍坐在四周觀望的男女老少這時看見黎帕那伸出右手拳頭對準新的進攻者,就在她伸拳頭不到一丈的距離,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進攻者仿佛碰到一堵看不見的牆般,突然莫名動彈不得,整個人僵在那兒而後突然後退,倒在地上兩眼緊閉。然後在不到一碗茶功夫,黎帕那擊出的拳頭使另外四個進攻者遭到同樣下場。
“啊,全都睡到了?”不少好奇者睜大眼睛紛紛跑過來試探,全都一動不動,更奇怪的是,他們被擊倒地後已經數到三碗茶的工夫時仍未起來。“分明有微弱的鼻息呀。”一個少年縮回手,摸不着頭腦。“難道假裝的吧?”還有的成年男子以為是戲弄,故意拿起一截尖銳的樹枝狠狠戳幾下,誰都不眨眼,令人難以置信!黎帕那拍拍身上的塵土,說道:“隻有我能讓他們長時間這樣躺着,也隻有我能使他們醒過來。如果你們不相信,請看……”她說罷朝着“匪徒們”的腳掌猛擊幾下,在用手指在他們身體某些部位按壓幾下,八個人就睜開眼睛蘇醒過來了。“原來如此?太棒了,太棒了!”衆人舉起雙手蹦跳歡呼起來:“從來沒看過這麼精彩的拳術。”
“隻要學會這套拳術,即使手裡沒有武器也可以輕松制服敵人。”
“公主,教教我們吧。”
“這套拳術并不是每個人都學得成,這得靠悟性。明白嗎,悟性。”黎帕那用手指點了點太陽穴,“公主。”坐在人群裡得耶哈亞沒精打采地問:“我們什麼時候回樓蘭啊?”
“還不成。”黎帕那搖搖頭:“樓蘭現在出了大奸臣,不收拾掉他,我怎麼安心回去?”“樓蘭有一個大奸臣?”伊吾盧牧民們驚詫地問。
“可不是嘛。”黎帕那接着爆出了一大堆抹黑護國大将軍箋摩那的髒話:“此人看起來儀表堂堂,其實是通過谄媚逢迎等各種手段,買通和勾結朝中重臣,取得樓蘭王的信任,攫取兵權,權勢顯赫,不可一世。”“他武藝高強,可是其為人極其陰險毒辣,品質極其卑劣,不僅嘴上說一套背地裡玩一套,善于玩弄權術,而且在嫉賢妒能、殘害人才方面也是個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