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合曼歎一口氣:“洛斯漢之死,我不相信是軍事貴族幹的。他們不是那種人。”蘇羅漓垂下眼皮,“這件事……如果是軍事貴族幹的反而還好解決,怕就怕不是……情況就嚴重多了。”
“關于貓妖的事情,我發現端倪了。”蘇羅漓離開王宮便直接去公主府,在地台上坐下就開門見山,一臉嚴肅地看着黎帕那:“你想不想聽。”黎帕那說:“你說吧。”
“我偷偷勘驗了洛克珊的屍體,發現她已經病入膏肓。”蘇羅漓說:“她即便不被處死也活不長了。”
黎帕那驚詫:“病入膏肓。”蘇羅漓回憶起自己勘驗洛克珊屍體的過程:“她患有胃疾,非常嚴重的胃疾。已經無法救治。”
黎帕那感到疑惑:“你怎麼會突然想着偷偷勘驗她的屍體呢?”蘇羅漓回答:“因為我是侍醫。”“那日我和國王在說海珑麟中蠱之事。女官突然跑進來揭發是洛克珊搞的鬼,當時,我就得蹊跷。第一。用巫蠱謀害國王之女多大的罪過,如果真是洛克珊所做,她為什麼會主動承認是自己?除非她不想活了。”“第二,我發現洛克珊臉色異常,很像是大病之人。”
“第三,洛克珊是在裝醉。通常來說,裝醉的人走路姿勢總顯得誇張,身體搖晃厲害而真醉的人恰恰相反——渾身無力像灘泥一樣提都提不起來,一直往下沉,兩腿連支撐身體的力量都沒有,更不要說大幅度地搖晃了。”
“她裝醉。為什麼。”
“你又不是傻子,能鬥倒那麼多人,還想不明白嗎?”
“你的意思是說洛克珊承認自己使用巫蠱是一個陰謀……有人故意緻使她這麼做的?”
“哼。妖靈這種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養成的。也不是尋常人能養的。蒂亞妲家系三代以内都沒有出過巫師,說明她不是幕後黑手。至于洛克珊……我已經查清楚了,她的家系三代以内也都沒有出過巫師。說明她也不是幕後黑手。”
“明白了。”黎帕那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絲不易覺察的光芒:“但是 ,你沒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蘇羅漓意味深長地說:“因為我昨日占過一蔔。海珑麟命中注定遭遇這一劫,其實也是在幫你躲過了這一劫。”“你的意思是說,”黎帕那微微眯起眼睛:“幕後黑手其實是沖着我,卻誤中王姐?”
蘇羅漓沒有回答,僅用眨眨眼表示默認。
【很久很久以前在且末國附近有一個奇國叫車渠,百姓通常會乘坐一個形似海螺的船飛來飛去……而且這船潛入水中卻不會進水,車渠人長相怪異,身高最高可達到十丈,小嘴大眼,生氣時會放光,皮膚柔軟富有彈性,呈白色或灰色……且末王還和他們見過面并且進行了友好的交談。】陀阇迦坐在書桌前讀着讀着古老卷書,突然發覺這裡面描述的車渠人的長相和自己那日晚上夢見的劃槳怪人的長相很相似。車渠國。據記載曾經建在且末國附近,但是已經消失殆盡,如今的西域諸國居民都不知道大漠之中曾有過這麼一個奇怪的國家。
“王兄。”童格羅迦這時應召而來:“你找我?”“噢。”陀阇迦一看胞弟來了,立馬合上書卷站起來接待:“有件事要找你說。”“本王既然已經下诏書赦免蒂亞妲,安歸也放出來吧。别再關禁閉了。”
“是。”
“帕爾哈提已逝,齋普爾情況不明,加拉瓦也不可靠,本王把兩個女兒嫁給兩個侄兒,一直都希望她們能快點誕下子嗣,可沒想到好事多磨,安歸的侍妾接連滑胎,海珑麟也暫時無法生育,就連黎帕那…… 至今未見動靜。本王心裡很發愁。”
“王兄,我明白了。”童格羅迦領會其言下之意:“立馬解除安歸的禁閉。”
“國王,國王!”女官這時急急忙忙進來禀告:“大事不好,宮裡的坎兒井突然幹涸了!”
“嗯?”陀阇迦驚詫道:“怎麼會這樣?”女官說這不是重要的,方才聽到傳聞說沙爾曼府邸的仆人在掘地時突然地下冒出一股清泉,百姓們說是祥瑞之兆!什麼意思?宮裡缺水反倒讓軍事貴族撿了便宜?!還祥瑞!騰地一股熊熊火氣湧上腦門,陀阇迦吼道:“ 好哇既然如此,本王也去看看,怎麼個祥瑞!”
“公主。”熱合曼攜一衆衛兵在街上巡視時看見黎帕那橫沖直闖迎面而來,立馬停下向她行禮:“你要去哪裡?”黎帕那回答:“聽聞沙爾曼大人家裡冒出祥瑞之兆,我要去觀賞觀賞。”
這。這。熱合曼感覺她這腔調有點陰陽怪氣的意思,不得不懷疑其真實用意,估計觀賞是假,找茬發難是真。“那讓卑職等陪同公主一起去吧。”他知道她和軍事貴族不和,自己跟着去最好不過,屆時萬一發生什麼,一來可以做護衛,二來可以充當中間人互相調解。
就這樣熱合曼和衛兵們跟着黎帕那前往沙爾曼的府邸,黎帕那走在前,他們跟在後。“公主要去哪裡呀?”一路上不斷有貴族和平民向黎帕那行禮示好,她都回答是去看“祥瑞之兆”。
熱合曼也知道了宮裡坎兒井突然幹涸的怪事,巧合的是還和黎帕那想到了一塊兒,他聽見走在前面的她突然冷笑一聲說:“我懷疑是不是哪個歹人做了手腳,故意把宮裡坎兒井的水引到别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