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的,那幾個小子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呀。”達吾提阿西木和心腹莫日根一邊喝酒一邊玩抛羊拐,莫日根時不時扭頭看着帳外越來越暗的天色嘟哝道。
“哼。回不回得來還是一回事。”達吾提阿西木反複抛着羊拐且擺出絲毫不擔心的樣子,語氣悠然。
“回不來了?她、她、她……真有那麼厲害?!”莫日根瞪大眼倒吸一口冷氣。
“蠢貨!你以為她是吃素的?”達吾提阿西木低吼道:“黑佛人頭被她拿了,卡西姆被她降伏了,以為派幾個爛果子臭鳥蛋就想擺平她?!”“匈奴夫人和大當家的太過于自負,把脖頸架在人家刀下還不知道天高地厚!”
“哇……哇……哇……有去無回,有進無出!”“有去無回!有進無出!”帳外老遠的地方突然隐隐傳來瘋子一般的哇啦哇啦的叫聲。達吾提阿西木站起正要出去看個究竟,有一個喽啰跑來禀告說烏日圖回來了。
達吾提阿西木起初很驚訝,他本以為四個殺手已經“全軍覆沒”,沒想到還有一個活口跑回來!
“烏日圖你瞎嚷嚷什麼鬼!敦巴日、嘎魯還有博日格德呢!”
臉色慘白的烏日圖,也就是刺客丁,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一句話回答不上隻是傻呆呆地将緊緊揣懷裡的包裹啪嗒扔在地上。這沉默的舉動讓周圍氣氛變得異常壓抑,每個盜匪都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的壓力……情況不太妙!
“什麼玩意兒。”莫日根好奇好奇地打開包裹,看見裡面居然裝着三雙新鮮的人眼珠子!“啊……”瞬間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怖瞬間籠罩住整個漠匪老巢,周圍的空氣仿佛變得更為沉重,壓抑的氣氛讓人窒息。
原來烏日圖被“獅子頭”驚吓,從牆頭掉到地上不知道暈厥多久,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身邊扔着一個血迹斑斑的包裹,還有一張血寫的字條【有進無出有去無回】
“去了這麼久,天都黑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娜仁花還在傻傻地等待公主府傳來噩耗,可一直等一直等,王宮乃至整個國都始終風平浪靜一點消息也沒有。讓她内心的不安和焦慮啊,猶如暗夜裡的風暴,愣是心神不甯,無法安坐!
“到底怎麼樣了?死了沒有!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她急切地詢問打探消息回來的桑朵尕。“公主府的人照常進進出出,看起來一點事沒有的樣子……”桑朵尕也摸不着頭腦,搞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可能?”娜仁花瞪大眼睛:“那幾個殺手去了沒有?”
“去了啊,可是很奇怪,進去就沒有出來過……有去無回!”桑朵尕話音剛落,門廊外傳來悠然的聲音:“匈奴夫人~~”
艾葳蕤大搖大擺地走進寝宮,沒有彎腰行禮直接開門見山地問話:“天香大長公主今日抓到了幾個盜賊,她特意遣我過來問你最近少了什麼東西沒有?”
娜仁花心想肯定是沒安好心,白眼一翻沒好氣地說:“沒有!”
“噢!”艾葳蕤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停頓片刻,又說:“那就好。”“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公主府的玫瑰園得到許多新鮮花肥的滋養,越來越茂盛,長勢喜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弦外之音,肆無忌憚地大笑着,扭頭揚長而去。
娜仁花氣得臉蛋陣紅陣白,她确實聽明白了一些内涵,但并非完全:沒死沒死還沒死!那幾個沒用廢物!因為沒死,所以就派人過來跟我炫耀她種的花!
娜仁花氣得咬牙切齒,咯咯響,眉頭緊皺,怒火中燒。她感到自己的心在狂跳,如同被壓抑的火山即将噴發。她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猶如一把銳利的刀片在空氣中劃過刺破了原本平靜的氛圍:“得意什麼,嚣張什麼……宰不死你,我咒你,咒你!我咒你生一個怪胎!怪胎!怪胎!怪胎!”
艾葳蕤哼着小曲兒向王宮大門走去,想起主子說過的話:“懲處娜仁花之前,先收拾那個和她勾結的人。”
于是乎。當日深夜二更時分,一個身輕如燕的黑影越過王宮牆頭,如幽靈般躲過巡視的侍衛,偷偷溜進蒂亞妲的寝宮……
“嚓嚓嚓”“嚓嚓嚓”
蒂亞妲突然驚醒,赫然看見床邊坐着一個人,在用刀慢慢地削樹枝……那樹枝削得很尖很尖,仿佛是一把鋒利的劍。她感到一陣寒意襲來,心跳加速,一時間無法言語。
那個人一直在削着樹枝,動作很輕,仿佛怕吵醒了周圍的一切。她坐起來,嘗試着慢慢靠近,想要看清楚對方的面容但那個人始終沒有轉過頭來。
蒂亞妲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試圖看清那個人是誰。那個人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驚慌,隻是專注地削着樹枝。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對方無回應。
她感到越來越害怕,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在這裡削樹枝,削,削,直到削得很尖了才停下,似乎預示着什麼好事即将發生。對方突然扭過頭瞪她,目光極其惡毒……那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整個世界似乎隻剩下她們兩個人。那眼神猶如利劍,刺入她的心靈,讓她感到一陣寒意。
對方站起來舉起削尖樹枝的樹枝惡狠狠地朝蒂亞妲撲去……“啊!”蒂亞妲吓得失身尖叫,“别叫了!再叫捅死你!”那聲音很可怕,那是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仿佛帶着一種無形的力量,能夠瞬間将人拉入深淵,而且語速很快,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滿以及讓人無法抗拒的威懾力。
蒂亞妲吓得趕緊閉口。
對方狠狠扯下面紗,讓她借着昏暗的燈影看清楚自己是誰。“啊。是你!”蒂亞妲大驚失色。
“是我!”艾葳蕤低吼道:“知道我今晚為什麼來嗎?!”
“不……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我……”蒂亞妲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心想黎帕那當着安歸的面惡語威脅,可背地裡還不肯放過自己!
“聽說你最近和匈奴夫人走得挺近對不對。你求她幫你搶回你兒子?!”
“不不,我、我……”
“你在宮裡呆了那麼久也應該知道天香大長公主最恨什麼吧。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要這樣安歸寵愛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安歸是匈奴人扶立的不假。可如果讓天香大長公主抓到把柄照樣可以廢黜他!所以我警告你。——最好安分一點不要搞什麼小動作。尤其是……和匈奴人狼狽為奸,下場沒有最慘,隻有更慘。”
蒂亞妲瑟瑟發抖,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她的面前顫抖。艾葳蕤手中緊握着的削尖的樹枝距離她的眼球隻差那麼一丁點,幾乎就要刺進去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隻有那根削尖的樹枝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為清晰的一個存在……她不禁驚恐地閉上眼睛,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她嘗試着調整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那種恐懼感卻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喉嚨。她不敢松懈,生怕一松懈就會激怒其失去控制,刺瞎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