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年輕就是好啊。”瑪雅看着前來拜訪的嬣蜜主仆,态度極其冷淡,仿佛冬日裡的寒風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她話中有話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與警示,“年輕,就如同初升的太陽,充滿了光芒與熱量,那是歲月無法剝奪的本錢。你們擁有着青春的容顔擁有着矯健的身姿,更擁有着赢得國王歡心的本事。這年輕,是你們最大的資本,也是你們最堅實的後盾。”“不過呢,王宮這潭水,深得很哪!這裡充滿了權力與欲望的交織,充滿了心機與算計的碰撞。如果以為自己能讓國王喜愛,就得意洋洋、忘乎所以,那可就太愚蠢太天真了。”
“畢竟人心難測,如同海底的暗流,難以捉摸,難以預測。在這裡,有時候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可偏偏就得罪了人,惹來了無盡的麻煩與禍端。所以啊,年輕雖好但也要懂得收斂鋒芒,學會察言觀色,才能在這王宮中立足。”
“大王後,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舍缇在嬣蜜主仆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外後終于忍不住開口,神色複雜多變。
瑪雅王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決絕:“我是在提醒她不要仗着國王的一時寵愛就變得肆無忌憚、為所欲為!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裡,每個人都應該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位置,明白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
舍缇聞言,微微皺眉,她似乎想從瑪雅的眼神中讀出更多的信息:“不該做的不也做了嗎?你是因為嫉妒她得到了國王的寵愛,還是單純地為赫絲敏出一口惡氣?又或者你是在為軍事貴族旁敲側擊,試圖通過敲打警示她?”
嫉妒?出氣?還是旁敲側擊的試探?我這些情緒仿佛交織成一張複雜的網,讓我難以捉摸。我真的不知道!或許,在我的心底,這些情感都有那麼一點點的存在吧!瑪雅回想起嬣蜜那張俊俏非凡的臉龐,心情就變得煩躁,仿佛有一股無名之火在心中熊熊燃燒。嬣蜜的俊朗外貌在她眼中竟成了刺眼的存在,讓她越看越不順眼,心中的不滿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
瑪雅緊鎖着眉頭,她的直覺告訴她,族人們對嬣蜜的出現,對于那令人矚目的外貌和可能帶來的赫絲敏會失寵的威脅……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或許會暗中策劃,尋找機會給嬣蜜一個下馬威;或許會明裡暗裡地排擠她,讓她在宮裡中難以立足。瑪雅深知族人們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她認為這場風波遠未平息,未來的日子裡必定會有更多的波折和挑戰等待着嬣蜜呢!
“大王後,你還沒察覺到不尋常嗎?”舍缇見主子仍舊是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心中焦急萬分,幾乎要跺腳了,“你仔細想想,她佩戴的那套首飾,分明透露着粟特獨特的藝術韻味。在這宮之中,誰會選這樣風格迥異的首飾來裝點自己?除了天香大長公主,還有誰?”
“再想想,她為何偏偏要在拜訪你的時候戴上這套首飾?這其中難道沒有什麼深意,沒有什麼值得推敲的地方嗎?一個普通的拜訪又怎會如此刻意地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這一切的一切你就不覺得充滿了蹊跷與疑惑嗎?!”
瑪雅一聽這話,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愣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她的臉色在刹那間變得刷白仿佛被抽幹了所有血色,嘴唇也微微顫抖着。她心驚肉跳盯着舍缇,眼中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你是說……她竟然……”話語斷斷續續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震撼得無法自持。“難怪,她方才聽我說話怎麼就始終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敢情是有備而來?!”
這個老女人說話總是帶着一股難以名狀的陰陽怪氣,語調起伏間仿佛藏着無數的針尖與麥芒,讓人聽了心裡極不舒服!芙蕾達一邊快步走着,一邊滿臉憤慨地為主子抱不平,她的眼神中閃爍着對那老女人滿滿的不滿與不屑。
“你不用太過在意她的話,”芙蕾達義憤填膺地說道,“你看她那張臉,哦天哪!”說着,她還特意回頭瞥了一眼漸行漸遠的大王後的寝宮,做出一個諷刺與嘲笑的鬼臉。
嬣蜜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她根本就沒把瑪雅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語放在心上。
“是啊,你看她,”嬣蜜附和着,語氣中滿是嘲諷,“那張臉上不知道塗了多少層脂粉啊,厚厚的妝容之下,不知藏着怎樣一張扭曲的面容。咯咯咯!”說到這裡,忍不住發出一陣清脆而略帶譏诮的笑聲,那笑聲在空氣中回蕩,似乎在向所有人宣告着她們對老女人的不屑與輕蔑。芙蕾達也被主子的笑聲所感染,跟着“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兩人的笑聲交織在一起,如同一首勝利的凱歌,慶祝着她們在這小小風波中“無聲勝有聲的勝利”。
蒂亞妲靜靜地側卧于華麗的床榻之上,背影顯得那般孤寂與沉重。梅拉輕手輕腳地走到她的身旁,猶豫着開口:“蒂亞妲,那個,新側後過來拜訪了。您……要見嗎?”
蒂亞妲的聲音微弱而無力,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不想見。”這三個字,道盡了她心中的無奈與哀愁。梅拉聞言,輕歎一聲,轉身出去,禮貌而堅決地謝絕嬣蜜主仆:“非常抱歉,我主子近來身體不太好實在不便見客。”
自從上次那場激烈的奪子之戰失敗後蒂亞妲的心便像被重石壓住一般難以透氣。她漸漸發現安歸變了,變得那麼陌生,那麼遙遠。他不再頻繁地來寝宮探望自己,即便是偶爾過來那份深情與親密也早已不複存在。兩人相對無言,曾經的相知相惜,如今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時光荏苒,物是人非。安歸已不再是親王之子,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國王,擁有無上的權力與地位,自然也能擁有無數的女人。蒂亞妲深知這一點,卻仍忍不住心生悲涼。她咳嗽了幾聲,聲音中帶着幾分苦澀與無奈……今非昔比,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她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滑落,打濕了那精緻的枕頭。曾經的誓言與美好,如今都化作了過眼雲煙,隻留下她在這深宮中獨自品味着那份無盡的落寞與哀傷。……
“她究竟什麼來頭呀?”嬣蜜眉頭緊鎖一臉疑惑。特意前來拜訪,卻沒想到被拒之于門外,這讓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挫敗感。
芙蕾達輕聲說道:“聽說是奴家出身,卑微得很呢。以前國王還是旁系王子的時候就納了她當侍妾。”聲音雖輕,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她繼續道:“後來她雖然生了王子但因為出身太低微被前王以無法教養為由強行剝奪了撫養權。那孩子,從小就被王後抱去養了。”
嬣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随即恍然大悟道:“噢,原來如此!原來王後并非王子的親生母親,而是這位出身卑微的女子!那你說,她是不是很恨王後啊?畢竟自己的親生骨肉被别人搶走,這種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芙蕾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恨?她哪敢呀!憑着王後那過硬的背景,那豈是她這種卑賤出身的女子所能比拟的?她若是敢有半點不滿或怨恨,隻怕早就身首異處了。在這宮廷之中,沒有背景、沒有依靠就隻能任人宰割,她再恨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