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蘭娜小心翼翼地抱着裹在藍底紅花絨布襁褓裡的疏梨阇出現在她們面前——他睡得正甜,柔軟的金發緊貼着額頭,長長的睫毛輕輕覆蓋在眼睑上,小巧的鼻子微微翕動,呼吸聲均勻而甯靜。嬣蜜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憐愛,
“诶呀,真的太可愛了!”嬣蜜的話語中充滿了驚喜與溫柔,伸出手,動作中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珍視與呵護,從蘭娜那溫柔而穩定的懷抱中小心翼翼地接過這個小小的生命。嬰兒被柔軟而溫暖的織物包裹着,隻露出那張稚嫩無瑕的臉龐,小小的五官緊湊在一起,雖然睡得正香甜,偶爾還會露出甜甜的微笑仿佛夢中也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嬣蜜緊緊地将嬰兒摟在懷中,那份沉甸甸的莫名幸福感瞬間溢滿心間。嬰兒的體溫透過衣物傳遞過來,與她的心跳漸漸同步,這種感覺奇妙而又溫馨。她的目光中滿是愛意,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仔細端詳着懷中這個小小的奇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透露着她對這份新生命的無限憐愛與珍視。
愛不釋手,這個詞用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再貼切不過。她輕輕地搖晃着身體,哼唱起輕柔的搖籃曲,聲音柔和而充滿愛意仿佛整個世界都随着這旋律變得柔軟而甯靜。周圍的一切喧嚣都仿佛被隔絕在外,隻剩下她和嬰兒兩個人,在這溫馨而又神聖的瞬間裡,共享着這份難以言表的喜悅與幸福。……
“七側後已經去公主府拜訪了。”舍缇帶回的這個消息讓瑪雅的心猛地一緊,手中的胡楊木梳不慎滑落,發出清脆的聲響打破了卧房内的甯靜。
她急忙轉身,目光緊緊鎖住舍缇,充滿了急切與恐懼。“内宮所有人她都拜訪過了也該輪到公主府了。”舍缇的話語平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如同一盆冷水澆在瑪雅心頭讓她從頭冷到腳。
瑪雅的聲音開始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她會不會……把我那日說的話……全告訴她了?”這句話裡既有對未知的恐懼,也有對自己命運的深深憂慮。她那日本來隻是想借機敲打敲打嬣蜜。警告其不要恃寵而驕,沒想到如今卻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随時可能落下。
舍缇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絲無奈:“公主府裡面戒備森嚴,誰知道啊。”這句話既是安慰也是實話,公主府的嚴密防守讓任何風吹草動都變得難以預測。瑪雅聽後,身體微微一顫,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隻能無助地靠在梳妝台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随風搖曳的樹枝。
此刻的大王後寝宮看似平靜如水,實則暗流湧動。瑪雅心中更是如同掀起滔天巨浪,她不知道公主府裡會發生什麼,等待自己的将會是什麼,隻能默默祈禱老天保佑。
“要不……想法子打探打探。”
“打探?啊哈,你可千萬别犯傻了。公主府裡那些下人,哪一個不是天香大長公主精心挑選的心腹,要麼就是昔日裡曾經侍奉過尉屠耆的忠仆。這些人對公主府的事情可謂是了如指掌,但他們哪一個不是守口如瓶,豈會輕易向外人透露半點風聲?!”
“再說,天香大長公主是何許人也,你心裡也清楚……我們若是貿然前去打探,萬一被她察覺,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弄不好我們不但打探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反而會被她抓住把柄,落得個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場!所以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為好,切不可魯莽行事。”
“如何從長計議?”
“先保持沉默。盡觀其變吧……”
結果,盡管瑪雅沒有獲得關于嬣蜜當日行程的詳細情況。但她始終保持着高度的警覺密切地注意着嬣蜜的動向。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當晚黃昏時分,瑪雅才終于從一些瑣碎的信息中拼湊出嬣蜜的行蹤——已經從公主府返回了王宮。
貌似天香大長公主特意挽留嬣蜜享用了一頓豐盛至極的晚膳,還更是慷慨地贈送了嬣蜜許多珍貴而精美的禮物,以表達對她祝福和贊賞。
嬣蜜回到寝宮後,臉上依然洋溢着喜悅和滿足的笑容。她坐在銅鏡前一邊梳理着金光閃閃的發辮一邊口中喃喃自語:“呵呵,太可愛了。小王子那稚嫩的臉龐、純真的笑容,實在是太可愛了。真希望我也能快點有一個如此可愛的孩子,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她的眼中閃爍着期待和憧憬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孩子的模樣。
“放心吧。小姐。”芙蕾達在旁邊鼓勵主子:“好好侍奉國王,一定很快會有的。”
“七側後……”這時,侍女款步走來,輕聲細語地将今日七側後離去後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和盤托出。
她說,就在七側後離開不久,六側後便遣人送來了一份厚重的禮物。緊接着,匈奴夫人身邊的桑朵尕也不合時宜地來了,好像是在打探什麼。“就是匈奴人的粗俗性子一點規矩也不懂,我看她是沒安好心!”侍女叙述完後眼神充滿了對桑朵尕的不滿與戒備。
“哼。”嬣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帶着幾分不屑與嘲諷,“她還能打探什麼,無非是想窺探我的笑話罷了。”她輕輕晃動手中的茶碗,眼神中閃爍着銳利的光芒,“不就是想知道我究竟有沒有塗上那盒被她精心準備的毒胭脂嗎?”
嬣蜜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虛僞,直接洞察到對方内心深處的陰暗角落。她深知,這場關于胭脂的較量,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匈奴夫人企圖通過這盒毒胭脂來陷害她,讓她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然而,嬣蜜又豈是任人擺布之輩?她微微揚起下巴,臉上洋溢着自信與從容。“她以為我會輕易中計,真是可笑。”嬣蜜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般敲擊在空氣之中,“我早已識破了她的詭計,那盒毒胭脂,我根本未曾沾染分毫。”說到這裡,她臉上露出一絲勝利的微笑仿佛已經看到了匈奴夫人那失望與悻悻然的表情。這場較量的第一局,她是赢家。因為在這個充滿算計與陰謀的世界裡,唯有智慧與謹慎,才能讓人立于不敗之地。
“我覺得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芙蕾達輕輕蹙起那雙秀氣的眉毛,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憂慮,“匈奴夫人豈會輕易善罷甘休?這次你雖然沒有用那毒胭脂逃過了一劫。但她既然想害你,又豈會輕易放棄報複?恐怕她此刻正躲在暗處絞盡腦汁地琢磨着如何使出更加陰險狠毒的計策來對付你。她的心思如同深淵般深不可測,實在不得不防啊!”
“芙蕾達,你可别太過擡舉那位匈奴婆子了。”嬣蜜嘴角勾起一抹悠然的笑意,“就她那點兒雕蟲小技,也敢妄稱心思深沉?她又豈能與天香大長公主相提并論呢?簡直是雲泥之别。”“瞧瞧她那急不可耐的模樣,才第一次見面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對我施展手段。”嬣蜜微微挑眉,言語間滿是嘲諷與不屑,“這恰恰是她最為緻命的缺點——沉不住氣。一個如此急躁、缺乏耐心之人,又能翻起多大的風浪來呢?對付她,豈不是易如反掌?”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現如今可沒心思去搭理這些瑣碎之事。”嬣蜜目光變得深邃而凝重,畢竟,我才剛剛踏入這王宮的大門,尚未站穩腳跟,一切還需謹慎行事。在這波谲雲詭的宮廷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所以,我必須要步步為營精心謀劃,待到時機成熟之時,再一展身手,讓那些宵小之輩見識見識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