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秒,我幾乎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這樣的誇贊。所以我隻是恍惚地看着他。
“其實你現在就和我生活在一起呢。”我說,“所以我能不能理解成,你這些日子還挺開心?”
見他點頭點的很笃定,我忍不住彎起嘴角,“那還不錯。畢竟我們還要朝夕相處不知多久,而我們都和對方相處的開心,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Jonathan卻愣了一下,“你和我……也相處的開心嗎?”
我不解地看着他,“為什麼不呢?”
問出這個問題後,我自己腦海裡其實先掠過了很多個回答,比如擔驚受怕,比如漂泊不定,比如他寡言少語,還比如他背後那個我知之甚少卻不斷伸出爪牙想将我吞噬的世界。但我也同時意識到,這些都并不太重要。
Jonathan在思索之後也搖了搖頭,沒有給出答案。
“很少有人會說和我在一起開心。”他說。
我挑了挑眉,“是不是因為他們都沒命這麼說?”
老實講,這不算是個禮貌的玩笑。但Jonathan看着我,淺淺的笑了出來,笑的絲毫不勉強。
“也許吧。”他甚至這樣說道。
休息的差不多後,我們繼續行進。随着天色漸漸變暗,森林裡的氣溫也逐步降低。等到天色暗到快看不清路,Jonathan決定不再趕路,而是帶我一起撿了些枯枝放在一處落葉不那麼多的空地上,俨然是準備生火。
本以為會看到類似于鑽木取火的絕技,誰知他隻是很鎮定的從書包裡掏出一個打火機來點燃了枯枝。我無聲的咂咂嘴,難怪書中說野外生存中工具的作用遠大于技巧了。
生起火來後,身上明顯暖和了不少。但火不能燒一整夜,柴火不夠、也不安全。而我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夠厚,等火滅了之後,沒有走動來保持體溫,肯定會冷的發抖。Jonathan的衣服看着也暖不到哪裡去。
睡覺時體溫過低,可是件危險的事情。
因為昨晚一直在走路,所以沒有面臨同樣的難題,但是因為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從靠近火堆的一刻起我就開始昏昏欲睡。坐在地上搖頭晃腦,這感覺倒是好像回到了課堂上。
在重重的點了一次頭後,我稍微清醒了一點,也感覺到有一雙手扶住了我。我側頭看去,那人色澤溫暖的雙眸映着火光,卻毫無熾烈的光影對比,隻有什麼更加溫柔的碎光悄然流動着。有那麼一刻,我仿佛嗅到了琥珀與醇厚的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