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曉得Jonathan是怎麼知道路的,也許是這片森林并不真的那麼荒無人煙,所以他找得到出人類出沒的路徑,又或者是他腦海裡真的有一張堪比谷歌衛星效果的地圖。無論他是如何辦到的,但他尋了個方向之後,竟也沒再繞路,一路帶我向前直行,隻是停下來清除我們留下的蹤迹的次數更頻繁了。
兩天之後,我們順利走出了樹林,并來到了一片小鎮邊緣。這鎮子着實不大,一眼望去似乎一條主街就已經囊括了五髒六腑,整個小鎮也不過才十來座房子而已。
我知道我們兩個大概看起來比較可疑,衣衫破舊、渾身髒兮兮的,要不是中途路過幾次小溪能稍微洗洗臉恐怕還要更糟糕。好在當時因為要出遠門所以穿了休閑的衣服,否則要是Jonathan穿了西裝就更難解釋了。
我們出森林的時候時間尚早,太陽才剛剛躍至樹冠上方一點,還偶爾會被伸高的樹枝遮去些許慘淡光芒。鎮上仍舊靜悄悄的,似乎居民都還在夢裡,不想面對這麼個嶙峋秋晨。
正在我有些茫然的時候,我看見一個人從房子裡走出來,肩上扛着獵槍似的東西。他關上籬笆門後,擡頭望見傻乎乎站在道路盡頭的我和Jonathan,似乎也愣了一瞬。
“需要幫忙嗎?”這個大叔模樣的人主動走上來問。
他說的自然是法語,還帶着不輕的口音。不過這顯然也難不倒走南闖北的Jonathan。他禮貌的颔首,“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大叔莫名的看着他,“這裡是拉考特啊。”
Jonathan仿佛是确認了自己走的方向沒錯,所以松了口氣。但大叔沒有像我一樣和他朝夕相處的經驗,很自然的漏掉了這個細微的表情,仍迷惑的看着我們。
Jonathan看了我一眼,好像在體察我的狀态,然後才又轉向大叔。
“我們迷路了,”他說的很認真,“我們本來是來遠足郊遊的。”
沒想到大叔略微揚起下巴,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看Jonathan又看看我。
“迷路?郊遊?”大叔挑了挑眉,“你們沒說實話。”
我吃了一驚,這大叔看上去很平凡,竟然這麼不可貌相,一眼就看出我們有所隐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