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灘上,已經過了中午。早一批出海的漁船已經回來了,此時正靠在岸邊清點收成、把裝滿魚的桶搬下來。Jonathan停在遠處觀察了一會兒,忽然回過神從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俨然是裝戒指的。
看到那個盒子,我才忽然意識到,自從他為了僞裝摘掉戒指後,這一路我還沒見他再戴上過。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從盒子裡拿出一枚戒指,遞向的卻是我。
我大腦空白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原因。“我們要繼續裝私奔情侶?”
Jonathan點點頭,“我們要假裝已經訂婚了。”
我接過戒指套在自己手指上。那是枚白金色的戒指,看材質也許是鉑金,上面還鑲着一枚不大不小的鑽石,底部的托并沒有做成最傳統的樣式,而是呈花瓣狀延伸出來一點,好像一朵玫瑰托着晶瑩的花蕊。
我不由看向他,“你哪裡來這麼貴重的戒指?”
Jonathan眼神乖巧的看着我,“搶劫的時候順手搶來的。”
我這才想起我們在巴黎打劫的那家店是珠寶店,心中一陣無語。該說什麼呢?他還真知道要提前做好準備。
但Jonathan的視線落在我手上,猶豫了一瞬,還是說:“你戴着很好看。”
我握了握手指,隻覺得這種時候說謝謝顯得有些不和諧。所以我轉而問:“看這次的僞裝,我們扮成的還不是普通情侶咯?”
穿着還算得體的衣服,戴着一看就價格不菲的首飾,這是要扮演現代版羅密歐與朱麗葉嗎?
果然,我面前的人答道:“對,更像羅密歐和朱麗葉。”
我撇撇嘴,“那可不太吉利,他們兩個最後都死了。”
Jonathan垂頭看着我,慢慢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然後擡手握上我戴着戒指的手。這段時間我們牽手過很多次,但還沒有哪次,他像現在這樣鄭重,一闆一眼,好像真的要牽我走向花拱門。
“我們不會死的。”他溫柔的說。
他甚至沒有告訴我相信他,可我還是相信了。于是我對他回以一笑,和他手牽手走向碼頭。
船屋港并不是個大港口,所以碼頭附近現在隻停了一輛船,穿上幹活的工人都是有着深色皮膚和棕黑頭發的典型安達盧西亞人。也許是我們兩個的衣着在這裡實在算不上尋常,又或者是穿上西裝後的Jonathan氣質卓絕,總之在我們走近時,工人們紛紛擡眼看過來,眼神說不上友好。
“下午好,”Jonathan禮貌的向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工人問好,“請問我可以和你們的船長談談嗎?”
那工人回頭看了其他人一眼,“有什麼事?”
Jonathan不經意似的壓低聲音,“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