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意識到來訪者是誰的那一刻,我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八成中國也呆不下去了,所以沒有多問,而是答了聲知道了。但葉伯伯沒有立刻去安排,而是繼續鎖眉看着我。片刻後,他歎了口氣。
“對不起,遙遙,葉伯伯這次保不下你們兩個人。如果你不夠信任他,我還可以讓你留下,帶你去向上級申請特殊保護,但這樣的話我們也就必須将他列為敵人,參與對他的追捕。現在你信任他,我隻能送你們離開,你們的事中方完全不幹預,餘下的就靠你們自己了。”他少見的說了一大串話,末了好像安慰我似的又補充了一句,“你這位朋友在國際上的名聲很響亮,我相信他保護得了你。”
我有些反應跟不上,半天才消化了他話裡的意思。他作為軍方官員,自然也代表了中國軍方的态度,所以他不可能擔着把國家推進一個尴尬境地的風險,因為私情強行保下我和Jonathan,所以他現下能做的,就是送我們離開。
“我理解的,葉伯伯。”我微笑,“不過就這麼放我們走,不會不好交代嗎?”
葉伯伯見我這樣反應,似乎松了口氣,臉上也有了些許笑意。
“沒事,正好管海關的那個人我看不順眼很久了,即使丢了面子也可以賴到他頭上。”他拍拍我的肩,“好了,别擔心這些,你們務必準時下樓,我的人和車不方便在這裡久停。”
“沒問題。”我說。
葉伯伯離開後,我找到Jonathan,簡短的向他描述了目前的狀況。聽了我的話,Jonathan神情變得有些複雜。我還以為他是擔憂下一步去哪裡,沒想到他卻問我:“你這位伯伯叫什麼?”
我有些意外,但還是如實答道:“葉遠鳴。”
Jonathan臉上顯出了然的神色,“難怪。”
我隐隐猜得出他在說什麼,卻還是追問道:“難怪什麼?”
Jonathan看着我,眼神裡有幾分愧疚。“難怪我們這麼長時間都沒遇到麻煩。你伯伯是陸軍中将,很可能是他暗中派人在保護我們。”
我心中有些沉重,也知道為了這樣的舉動,葉伯伯可能會付出一些代價。但事情已經發生,愧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不如加緊配合别讓他的苦心白費。
于是我安慰的握了握Jonathan的手臂,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别擔心,對于葉伯伯來說,我就是他的半個女兒,他做什麼都不算過分。我們快去收拾東西吧,早點離開,别再給他添麻煩。”
Jonathan無言地看着我,片刻後很細微的彎了彎唇,對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