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我幾乎都是在椅子上度過的。除了去洗手間外,吃飯喝水都是被人喂。連日不見陽光,我分不清白天黑夜,不知時間流逝,渾渾噩噩,心情愈發暴躁。從吃飯的次數推斷,大概過了六七天,Jonathan都沒有闖上門來。有人比我更沉不住氣,這一日我剛剛坐下,抓我來的短發女孩正給我重新上綁時,Santino踱着步走了進來。他仍是一身高定西裝,頭頂的卷發被發膠固定得一絲不苟,但他的神情已不如上次出現時從容,而是眼神陰鸷、嘴角下垂,似乎已無心再假裝出紳士風度。
他盯了我一會兒,我毫不退縮地回以輕蔑的注視,然後他短促的笑了一聲,終于開口,“請别誤會,陳小姐。”他說,“我隻是在思考,把你請來這裡,是不是一個錯誤。”
他的用詞讓我當場笑出了聲。于是我對他挑了挑眉, “安東尼奧先生,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可不會急着讓Jonathan找上門來。”看到對方微微皺眉,我咧嘴繼續笑,“畢竟死神隻會遲到,不會缺席。你還是抓緊時間禱告,讓你的主寬恕你的罪行吧。”
這并不隐晦的嘲諷果然讓已經十分焦躁的Santino發起怒來,他大步上前一把卡住我的喉嚨,手勁之大讓我迅速因血管壓迫而頭暈眼花起來,很快便連口鼻在何處都分不清楚。好在這感覺并沒有持續多久。被放開的一瞬,我便劇烈地咳嗽起來,咳了好半天才停下。我直起身,仍用最冷漠的目光看向面前的男人。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捏住我的臉,一點點擦去我嘴角溢出的口水。然後他冰冷地笑笑,對我說:“我會滿足你的願望的。等他來了之後,我會讓你們死在一起。”
說完,他把手帕狠狠擲在地上,轉身離去。給我上綁的短發女孩站在原地,看向我的眼神裡帶着探究。我平靜地坐直,對上她的目光,“你在好奇我為什麼故意激怒你的老闆對不對?”我聲音喑啞,“我也說不清為什麼。也許因為我不是地下世界的人,所以我做的事情也不都是理性而有意義的。”我說着,又勾了勾唇角,“也許我隻是氣不過,想替那個被燒掉房子的人先出一口惡氣。”
女孩當然沒有那麼容易買賬。她仍在審視我,雙眼犀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