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亞伊太利斯上的任何一個古代人來說,世襲制都是被他們所蔑視的落後腐朽的制度。古代人熱愛知識,崇尚平等,沒有所謂的階級之分。就算是作為古代人最高權利機構的十四人委員會的成員,也隻是被推選出來負責古代人社會的一些重大事務的。而十四席受到古代人全體的崇敬,也隻是因為他們是古代人中最為博學、最有智慧的個體,他們也比他人承擔了更多的責任,而非是因為他們的職位高人一等。在古代人的社會中,從沒有子女繼承父母輩職位的先例,一切公職的安排都是由能力以及對願意為社會和星球付出的公心決定的。
“那麼,如果哈迪斯你當上國王——我是說‘如果’,就當不是在亞伊太利斯上吧,别的星球,或者平行世界什麼的——會怎麼做呢?想象一下吧”我問。
“隻是想象的話……”哈迪斯思忖了一會,“我會任命國家中最智慧的一批人作為大臣,全國上下一切官職有能者居之;修改法律,廢除過于嚴苛的部分,對情有可原的予以寬容,并且讓無論什麼身份的人都受法律的共同約束;興辦教育,讓每一個國民都享有受教育的權利;還有主持公義和維護和平。這才配得上國王的身份。”
“真是個好國王啊,哈迪斯。”我和希斯拉德一起鼓起掌來。現在哈迪斯的話語讓我想起了了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的《理想國》,他構建的是一個理想的完美的君主形象,“在任何政府裡,一個統治者,當他是統治者的時候,他不能隻顧自己的利益而不顧屬下老百姓的利益,他的一言一行都為了老百姓的利益”。
我又想起了我前世打過的遊戲裡的那個愛梅特賽爾克,他在背後推動亞拉戈帝國的興亡也曾一手創建了加雷馬帝國,他附身的索魯斯·佐斯·加爾烏斯無疑是個偉大的帝王,可對加雷馬國民之外的民族來說卻是殘暴的侵略者,甚至他的國民中也有不少因為他高壓的統治稱呼他為暴君的,他的孫子瓦厲斯也指責他在晚年不确定繼承人而導緻了其後的政治/局面混亂。一個人的變化可謂是天翻地覆!
不過仔細想來也不奇怪,整整一萬兩千年背負着拯救同胞的期望,在這樣沉重的壓力下任誰心态都會不複往昔了吧。而且雖說索魯斯對于艾歐澤亞上的其他國家和民族來說是發動侵略的罪人,但對于因為無法使用魔法長期以來被逼得隻能在極北的寒冷地區和凍土上存生的絕大多數加雷馬人來說卻是天降的英雄和救世主,是他們心中最偉大的皇帝。
這麼一打岔後,我繼續講故事:“宰相維齊爾的女兒山魯佐德是一位聰慧又深明大義的女子,她為拯救無辜的女子自願嫁給國王。山魯佐德進宮後,在和國王同床共枕的當天晚上給國王講了一個故事,但隻講開頭和中間,不講結尾。國王為了聽故事的結尾,就把殺山魯佐德的日期延遲了一天又一天。就這樣,山魯佐德每天講一個故事,她的故事無窮無盡,一個比一個精彩,一直講到第一千零一夜,終于感化了國王,讓他與她白頭偕老。”
“挺不錯的,我指山魯佐德這個角色。不過,除了都講故事這一點,到底和我們有哪裡像啊!”
“都一直在講故事這一點還不夠嗎?哈迪斯你好嚴苛啊。”我故作氣憤地指責他,很快破功笑起來。
“那下次我也要試試。決定了,下次講故事我也不說結尾!”這是興緻盎然的希斯拉德。
“不要啊,希斯拉德大人!”我撲向希斯拉德,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拉住他的肩膀不放手,然後趁機撓他癢癢。兩個人鬧成一團,一邊喊着哈迪斯來幫忙呀一邊也不甘示弱。最後兩個人分開的時候,都鬓發紛亂,衣服也皺成一團。
哪邊的忙都沒幫的哈迪斯雖然在嘴上頗為嫌棄鬧成這樣的我們兩個,但我很确信看見了他揚起的嘴角。
“要是赫利俄斯也在的話就更好了呢。”笑鬧過後,和另兩個男孩團團坐在一起的我不禁感慨。
“誰會想念那家夥啊!總是添亂。”這是口是心非的哈迪斯。
“就算說出心裡的真話也沒有人會取笑你的,哈迪斯。”這是希斯拉德,“我就很想念赫利俄斯哦。我們不是約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嗎?你,我,小塞,和赫利俄斯。”
“誰和你約好了啦!”
“欸,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哈迪斯,這是渣男的行為啊——”
我和希斯拉德同時做出了一副被他傷透了心的樣子,惹得哈迪斯有些氣急敗壞:“好好好,算我說過行了吧。”
他妥協地歎了口氣,看着一邊一個拉着他的袖子聞言立馬轉悲為喜的我們兩個。
“就讓我們再定下個約定吧——”希斯拉德揚起夢幻般的笑容,伸出了小拇指做出拉鈎的樣子,這也是我告訴他們這是一種用來約定的方式,“等赫利俄斯回來了,我們也要一起講故事,講一千零一個——不,一萬零一個。”
“你怎麼不說一億零一個呢?”哈迪斯狠狠吐槽,小拇指卻很誠實地勾了上去。
“講十億個、一百億個都沒有關系,隻是你們兩個可不要某一天想不出新故事來喽!”我也伸出手和他們拉了鈎,在哈迪斯“才不會呢,還不如先擔心一下赫利俄斯”和希斯拉德“那我就要每天多努力一下了”這樣的背景音下虔誠許下心願:
讓我穿越的大神啊,如果你存在的話,就請聽聽我的願望,讓我們能像現在美好的這一刻,永遠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