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和你這家夥扯上關系總沒好事。”哈迪斯的聲音像是在咬牙切齒。
“我倒覺得赫利俄斯的主意每次都很有意思呢!”是希斯拉德一貫輕盈又甜蜜的帶着笑意的聲音。
“每次也是你總在同流合污。”哈迪斯轉移火力。
“欸,哈迪斯——”希斯拉德拖長了聲音,“真是毫無理智的指責啊。我受傷了,真的受傷了哦。”
“不要老是皺着眉頭嘛,哈迪斯,會變老的哦。”我也插了一嘴,“況且哥哥也不是一直不靠譜嘛。”
“欸!塞勒你剛剛喊我哥哥了是不是,哥哥我好高興啊!”聽着赫利俄斯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一樣興奮地驚喜聲,我歎了一口氣,明明和維涅斯大人學習了這麼久,在某些方面卻還是像小時候那麼幼稚,這才是為什麼我很少喊赫利俄斯為哥哥的原因啊!
“再喊一次嘛!小塞。”這一回他又用希斯拉德給我取的昵稱稱呼我了。我這輩子的名字“塞勒涅(Selene)”隻有三個音節,不像哈迪斯的名字念起來一樣順口也并不好取昵稱。哈迪斯倒是一直用全名稱呼我,希斯拉德以他的說法為了表示親昵則用我名字的前兩個音節喊我“小塞(Seli)”,而赫利俄斯完全是混用,随他的心意“塞勒涅”“塞勒”“小塞”地一頓亂喊。
說說笑笑間,我們一行四人終于來到了赫利俄斯口中的“好地方”。
真是不知道赫利俄斯到底是怎樣亂跑才能發現這裡的——在我的眼前出現的是一片美麗的花海,與地球上的油菜花頗為類似、但顔色更為絢麗的花連成波濤似的一片。陽光投射下來,更為花海披上了一層夢幻的光澤。赫利俄斯牽着我從花田間特意留出的小徑走進去,從遠處看隻覺得一整片花海頗為華美壯觀,這樣近距離才發現這些花真的很高,人一走進去,很輕易就能把自己藏起來,從外面完全看不見了。
赫利俄斯興奮地拉着我的手往花海的更深處去,也不忘記時不時回頭呼喚跟在後面的哈迪斯和希斯拉德,一直走到像是花海的最中心處,才拉着我在田埂上坐下。他伸出手,但沒有摘花,而是以太在他手心凝結,最後躺在他掌心中的是一枚與鑲着與身旁花莖上的小花外形相似的晶石的發卡。
他摘下我罩袍的兜帽,把發卡别在我的頭發上,然後非常仔細地欣賞自己的傑作。
“我就說,我的創造魔法已經大有長進了吧。”他微笑着說。這時候,我第一次感受到,一直以來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調皮搗蛋的少年時期的赫利俄斯真的長大了,當他認真起來,已經脫去了青澀,是一個足夠成熟的男人了。
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我的胸膛中升騰而起,讓我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這個與我同胞降生、生來就注定是這個世上我最親近的那個人的,我的雙生哥哥。
不過,下一秒赫利俄斯又向我證明了這一切不過是暫時的假象,他又恢複了那種快活的腔調招呼着哈迪斯和希斯拉德:“我們來編花環吧!”
那一天我回到宿舍之前,我們每個人都收獲了一大摞花環,編得在奇思妙想和奇形怪狀之間跳躍的是赫利俄斯的傑作,哈迪斯的作品完美得像他的個性一樣嚴謹,希斯拉德的更是被稱為藝術品也不為過。我編的那幾個除了分給哈迪斯和希斯拉德一人一個,都被赫利俄斯像珍寶一樣收了起來。
我還貢獻出了我的長發,讓一向心靈手巧的希斯拉德把花枝繞入其中為我編了辮子,最後收獲了一個相當精美一看就要花很多時間的新發型。不愧是總讓我覺得在女子力方面輸得一塌糊塗的希斯拉德!最後,我頂着這個新發型回了宿舍,還在分别前被希斯拉德硬要求保證一路上都不戴兜帽。
難道是他編得不夠好看嗎?他做出一副垂泫欲泣的樣子,在得到我的保證後才滿意的重新露出笑臉。
我當然知道希斯拉德是裝的,但像我這麼憐香惜玉的人怎麼舍得讓希斯拉德這樣的美人落淚呢?就算是假的也是一樣。他實在是太好看了!說話的腔調也很甜。所以有時候他真的很惡趣味很缺德我也一點不忍心對他生氣。
回到宿舍的我又正好撞到了對面的兩位學姐,她們對我也還有印象。其中金發的那位問我但語氣卻很笃定:“你今天出去約會了吧。剛入學的學妹就有對象了真少見呐……”
欸?約會?
似乎看出了我的一臉迷茫,黑發的那位解釋道:“你頭上的花,是隻有情人海那邊才有的品種。那裡是阿尼德羅學院的約會聖地哦。”
我急忙解釋:“不是的,我們是四個人去的!”
“沒關系,我們不反對四個人的戀愛關系!”學姐以她們的開明給了我最後一擊。
“不是,裡面還有我的哥哥,親的!”
“涉及倫理糾葛的情感關系倒可以成為人民辯論館下一個有趣的辯題呢。不過,我尊重每一個人的選擇哦。”
什麼鬼啊!被學姐們的話震驚到了的我一時竟然想不到該從何處開始糾正她們完全錯誤的猜想。
不管怎麼樣,帶自己的親哥哥搞四人行這種糟糕的名聲我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