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哈迪斯和希斯拉德珠玉在前,拉哈布雷亞卻選擇了我作為他的弟子,實在讓人詫異。我仔細思考了一下,很快找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原因:因為赫利俄斯。
如果說拉哈布雷亞對學生的滿意度滿分是一百分的話,他對一般學生的期望值大概是八十分。像哈迪斯和希斯拉德這樣完美的學生無疑能拿一百分,而我勉強算九十五分好了,實際上比哈迪斯和希斯拉德差一點,但因為我有個總是不及格讓拉哈布雷亞老師頭疼的雙胞胎兄弟,冥冥之中替我拉低了拉哈布雷亞對我表現的期待值——“那個赫利俄斯的妹妹,隻要不像她哥哥,能及格我就萬幸了”,估計會這樣想吧。
這種低期望的情況下,發現我竟然能交出九十五分的好成績,難道不驚為天人,不值得熱淚盈眶嗎?當然這是誇張的講法,不苟言笑的拉哈布雷亞老師當然不會這麼激動,但心境是相通的。兩廂襯托下,我在拉哈布雷亞老師眼中自然就變成了一名一百一十五分的好學生了。
成為拉哈布雷亞的弟子後,我在阿尼德羅學院的生活和過去最大的差别就是我的休息時間明顯地變少了。拉哈布雷亞是個嚴格的老師,對他看重的弟子要求更是格外嚴苛。為了完成拉哈布雷亞老師額外布置的任務,我不得不缺席了好幾次與赫利俄斯、哈迪斯和希斯拉德的聚會。
不過,我絕沒有任何抱怨的意思,與拉哈布雷亞老師嚴格的要求并存的是他傾囊相授的教導,自從跟随他學習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對創造魔法的理解和使用上大有進步。更何況,能被拉哈布雷亞收做弟子,放在地球上類比一下等同于成為院士的學生,這樣天大的好事,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好好學習呢?
這一段時間跟着拉哈布雷亞老師學習下來,不光是創造魔法,我對火焰魔法的掌控也長進了很多。在此之前,我比較擅長的是治療魔法和防禦類魔法。
前世一直生活在和平環境、連一次架都沒有打過的我穿越這麼多年也很難适應戰鬥,那是真真切切地運用魔法和戰技與強大的敵人作戰,其中面臨的兇險和我前世隻是打遊戲副本時簡簡單單地在鍵盤上摁下幾個鍵是完全不同的。連打遊戲都好幾次因為走位不行被臨時隊友批過,叫我這麼對自己在真實戰鬥中的表現有信心呢?
所以就算維涅斯大人在教導赫利俄斯也順手指導了我一些戰鬥技巧,還說我的天賦也很好,這麼多年我對戰鬥還是完全停留在隻和赫利俄斯與哈迪斯對練過的無實戰階段。于是我另辟蹊徑,盡力點滿治療和防禦,空間轉移的魔法也掌握得相當不錯,至少打不過還可以苟嘛!
拉哈布雷亞老師嚴厲批評了我這種浪費自己才能的行為,像火焰這樣威力強大的魔法不是一定要和戰鬥挂鈎才能研究的。我的以太量天生超越常人,以太穩定度也異常的高,如果我能專心鑽研,說不定能觸及到魔法的終極——他是這樣毫不掩飾對我的期待的。
現在拉哈布雷亞已經開始研究“究極魔法”了,我這樣的弟子自然也參與到他的研究中。雖然參與研究的時候,“生命之色渦旋流轉,七重之門現于世間,力量之塔君臨九天!究↑極↓”的魔性中配一直在我腦海裡循環播放,以至于我被拉哈布雷亞老師批了好幾次注意力不集中,但他還是更看重我、更對我寄予厚望了。
——拉哈布雷亞老師覺得在究極魔法上我很懂他,悟性也很強。當然了嘛,我在遊戲裡可是親自打過發動究極魔法的身為無影的他,見識過現在隻是個雛形的究極魔法的最終效果,從最終效果倒推研究方向,肯定顯得我很懂拉哈布雷亞老師的想法嘛。這也是取巧,所以我面對誇獎非常不好意思。
在參與研究之外,拉哈布雷亞老師也會帶像我這樣的學生實地考察,研究一些因為危險性等緣故被嚴密看管、隻有在研究室和需要特定權限的場所才能看到的創造生物。這一次,他帶我去了位于厄爾庇斯正下方的萬魔殿。
萬魔殿有着這樣一個一聽就危險度極高的名字,裡面關押着的也都是些會對世界安全構成威脅的創造生物。這些危險創造生物被認定不具有被放入世界的資格,不過由于它們還有很高的研究價值,所以沒有被銷毀重新送回以太流中,而是被轉移到這裡,處于嚴格的監管之下,以便繼續進行研究。
一般來說,進入萬魔殿需要獲得拉哈布雷亞院的許可,進入後需按照獄卒的指示行動,我跟随着拉哈布雷亞老師自然是暢通無阻。萬魔殿的管理者,也就是典獄長還親自來迎接。
按我前世的刻闆印象,管理這座關押着許多危險創造生物的大型監獄的典獄長看上去應該頗具威懾力,沒想到實際看到的卻是一位看上去相當溫和的棕發女性。她自我介紹叫雅典娜。
雅典娜,希臘神話中智慧女神、戰争女神以及藝術女神的名字,也是我了解最詳細的古希臘神祇之一。我對雅典娜這位美麗、智慧又英武的女神,除了她在與複仇女神關于弑母的俄瑞斯忒斯的辯論中自稱自己是“父親的女兒”、完全屈從于父系社會的權威①這個難以抹除的黑點外,一向是抱有正面的态度和觀感的。
因此,雖然知道FF14中的古代人與擁有和他們相同名字的古希臘神祇可能表面有對應之處,實際一點也不相似,會這麼取名估計完全是因為SE覺得照搬神話又方便又聽起來高大上,我還是忍不住移情,對第一次見的雅典娜頗具好感。
不過,盡管拉哈布雷亞老師已經盡力表現得和往日一樣,彼此都戴着面具也看不見什麼表情,我還是敏銳地感覺到老師在看到雅典娜後那種氣場的細微不同。明明兩個人看上去都很公事公辦,為什麼呢?
我雖然隻是把我的疑惑藏在心裡,但老師似乎還是覺察到了。最後,還是拉哈布雷亞老師最先繃不住,輕咳了一聲,重新向我介紹:
“雅典娜是我的妻子。”
等等?拉哈布雷亞老師竟然有老婆?老師不是十天有五天住在研究所,兩天半處理十四人委員會的公務,剩下兩天半還要留給阿尼德羅學院的學生們嗎?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基本沒被看到回過家的老師,竟然結婚了嗎?
我被震驚到了,但被這個消息震驚到空白的腦袋還記得讓我第一時間對雅典娜典獄長尊敬地問好:“師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