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現在我發現我身處伊修加德,我第一時間想到的也不是去見我玩遊戲時的白月光亡夫奧爾什方一面,而是為如今還未結束的千年龍詩戰争憂心。感覺身體好了一些後,我上街打聽過了,教皇托爾丹七世還在位,也沒有聽到任何和光之戰士有關的風聲,伊修加德人民與龍族持續千年的激烈戰争仍在繼續,照顧我的那位女傭蘇麗家住的雲霧街依舊遭受着龍族可能襲擊的威脅。
上街後,我看見了許多身材高挑、有着尖耳的精靈族,這才完全确信我穿越到了FF14的世界裡。如果不是照顧我的那位女傭蘇麗恰好是伊修加德少見的中原之民,我應該能更早的得到确定的答案吧。
這時候再照鏡子,我就發現我現在的外貌和我在遊戲裡捏的人女很像了。我當初是想捏遊戲宣傳片裡的公式光的,但因為自己是女性,考慮之後覺得還是女性角色更有代入感,所以最後的遊戲角色形象基本是長發的公式光性轉版。還是為了增強代入感,我玩遊戲時的ID就是我的英文名賽琳娜。
當然,遊戲角色與現實中人的外貌不可能完全一樣,隻能說有比較高的相似度。而我也更偏向于那麼想——或許我穿越到了我創建的遊戲角色上。這隻是我的個人猜測,我不知道是否正确,可這樣的想法卻能讓我卸下幾分沉甸甸地壓在心頭的道德壓力,總好過一直愧疚自己不知道搶了哪個無辜者的身體。
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好起來後,我嘗試像照顧我的女傭提出想見救了我的恩人一面。在休養的這段時間裡,我能做的最多隻有在街上走走,加上伊修加德是閉關鎖國的城邦,居民對像我這樣一看就是外來者的家夥相當冷漠,我都沒怎麼和這裡的人說上話。而且我這段時間完全是白吃白喝讓我不太好意思,因此,我希望這次道謝能成為一個改變現狀的機會。
但我沒想到的是,蘇麗最後帶來的是教皇托爾丹七世要見我的消息。
這位正教的虔誠信徒帶着狂熱的欣喜告訴了我這個消息,她的目光灼灼,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對我的羨慕。我還沒做出什麼表示,她就像自己遇上了千年難逢的大事一般忙上忙下,明明自己一直衣着簡樸,還拿出錢來為我置辦了一身“配得上觐見教皇”的禮服。
無論怎樣都拒絕不了她的好意的我隻能穿上那身禮服,心裡暗暗發誓未來一定會翻倍還上禮服的錢。
蘇麗的狂熱并沒有感染到我,她口中的教皇是伊修加德偉大的領袖、完美的統治者、戰女神哈羅妮光榮的代言人和使者,穿越前打過FF14遊戲的我卻知道托爾丹七世榮耀的冠冕下的真面目、他的謊言和他的野心。我在正式的觐見前對着鏡子一遍一遍重複練習自己的言行,并不是在像蘇麗所想的那樣排演面見教皇的禮儀,而是為了不在面見時明晃晃地顯露出自己的忌憚。
我要小心再小心,教皇托爾丹七世絕不是一位昏庸的領導人,他野心勃勃,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甚至敢和無影與虎謀皮,但他的能力配得上他的野心,而且在遊戲裡他真的處決了拉哈布雷亞并吸收了無影的以太精華,一度接近成功,如果不是光之戰士最後擊敗了他的話。他的政治水平和心術是我難以想象的,我怎麼敢不做準備就輕率地面對他呢?謹慎是一項美德。
當我真的面見托爾丹七世時,在事前緊張過了頭的我反而放松了下來。我非常流暢的行了禮,然後等待着教皇傳召我而來的發問。
托爾丹七世的形象就和遊戲裡的一樣,是因為一大把胡子須發皆白的老者,穿着異常華貴的教皇袍服,威嚴非常。可我看到他的時候卻忍不住在想這麼老的教皇怎麼生的出來艾默裡克這樣的孩子呢,設定裡他應該才七十歲出頭吧,形象卻像《哈利波特》裡一百多歲的鄧布利多,精靈都老的這麼快嗎?明明和其他種族相比,精靈的平均壽命更長吧。思路跑偏的我差點在肅穆的教堂裡笑出聲來,當然我盡全力沒有讓嘴角真的勾起。
托爾丹七世蒼老但有力的聲音緩緩響徹而起:“我很遺憾地聽說你不幸的失去了記憶,西萊斯特女爵。”
“是的,教皇陛下。不過在寒冷的雪地裡被救起的我雖然失去了記憶,卻保住了性命,實在要感謝戰女神保佑。”我恭敬的回答。
“感謝戰女神的保佑。”他淡淡的聲音不失威嚴,“但您作為自烏er達哈遠來的貴客卻在伊修加德城外出現了那樣的意外,實在是我們的失職。如果您有要求,我們願意提供補償。”
“陛下,我能自死裡逃生已是十二神的恩賜,實在不敢再有所要求。如果可以的話,請您為我引見救我的救命恩人,我想要當面感謝他。”
“那麼——”托爾丹七世擡了擡手,從他的禦座側就轉出了一位年輕的騎士來,“澤菲蘭就是你要找的那位恩人,是他從雪地裡把你救起,并送進伊修加德的。”
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訝異地注視着認真地向教皇緻禮後走到我面前的年輕的精靈族騎士,他穿着以聖潔的白色為整體、藍色和金色作為裝飾的蒼穹騎士盔甲,身形挺拔,俊秀的面容上帶着端正肅穆的神情。他有着色澤偏淺的金發,整個人都如同發着光一般,無論怎麼看都是一位無可挑剔的完美的騎士。
——他是澤菲蘭·德·瓦盧爾丹。
教皇的聲音作為背景音還在繼續:“我讓澤菲蘭派人通知了烏er達哈的西萊斯特商行,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人趕來。如果你想知道你在失去記憶前的事迹,也可以詢問澤菲蘭……”我卻有些聽不太清了,宛如世界在我眼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