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言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他深吸一口氣：“那是…給新兵準備的。”

“騙人！”陸骁搖着手指，“我親眼看見你半夜偷偷往嘴裡塞！還怕被人發現，躲在睡袋裡吃！”

顧琛“噗”地噴出一口果汁，王小川已經笑得滾到地上。顧父顧母面面相觑，顯然沒想到自家兒子還有這樣的一面。

景天忍笑忍得肩膀直抖：“所以…你是因為愛吃甜食才總闆着臉？怕被人發現？”

顧承言：“………”

陸骁又灌了一口酒，繼續爆料：“還有更絕的！有一次我們執行任務，顧隊為了救一個被困的小孩，硬是用身體擋了三顆子彈…”

餐廳裡的笑聲戛然而止。景天猛地轉頭看向顧承言，後者抿着唇不說話。

“後來在醫院，”陸骁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他發着高燒還在問那個孩子怎麼樣了。護士給他打針的時候，他死死抓着床單，卻一聲不吭…”

景天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顧承言輕輕回握，低聲道：“都過去了。”

陸骁晃晃悠悠地走過來，突然一把抱住顧承言：“老顧…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顧承言嫌棄地推開他：“你喝多了。”

“我沒醉！”陸骁踉跄着站穩，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舊錢包，“你看！這麼多年，我一直帶着我們小隊的合照…”

照片上是幾個年輕軍人勾肩搭背的笑臉，最中間的顧承言竟然也在微笑——雖然很淺，但确實是笑着的。

景天驚訝地接過照片：“這是…二十歲的你？”

顧承言不自在地别過臉：“嗯。”

顧琛湊過來看：“老爸你居然會笑？！”

顧承言：“……”

陸骁突然紅了眼眶：“那時候多好啊…老顧，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出任務嗎？你為了掩護我…”

顧承言歎了口氣，起身扶住搖搖欲墜的陸骁：“你該休息了。”

“我不！”陸骁掙紮着，“我還沒說完！弟妹我告訴你，老顧他……”

顧承言直接一個利落的手刀，陸骁瞬間軟綿綿地倒在他肩上。

餐廳裡鴉雀無聲。

景天：“…你把他打暈了？”

顧承言淡定地架起陸骁：“他喝多了。”

劉明趕緊上前幫忙：“顧總，我來送陸先生回去。”

等陸骁被扶走，餐廳裡爆發出一陣大笑。顧琛趴在桌上笑得直不起腰：“老爸！你居然還有這麼多黑曆史！”

顧承言面無表情地坐回座位，繼續給景天剝蝦：“吃飯。”

景天笑眯眯地湊近：“承言…奶糖？”

顧承言：“……”

顧母突然從包裡拿出一個鐵盒：“要吃嗎？媽媽一直随身帶着。”

顧承言：“……”

——冷面顧總的形象，今晚徹底崩塌了。

……

夜深人靜時，景天洗完澡出來，發現顧承言坐在床邊，手裡拿着一個絨布盒子。

“這是什麼？”景天擦着頭發走過去。

顧承言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鉑金戒指，内圈刻着兩人的名字縮寫。

景天挑眉：“又來？這次尺寸量對了？”

顧承言：“……量了三年。”

景天失笑，伸出手：“行吧，顧總，再給你一次機會。”

顧承言鄭重地把戒指戴在他手上，尺寸完美。

景天晃了晃手：“不錯，有進步。”

顧承言突然把他壓進被子裡：“補償我。”

景天：“？？？”

顧承言：“忍了一晚上。”

景天：“……”

——合着您老憋着大招呢？

翌日清晨，顧琛頂着黑眼圈下樓，看到景天正在廚房煮咖啡。

“爹地，早……”

景天回頭：“這麼早起？不像你啊。”

顧琛癱在椅子上：“别提了，陸叔叔送的車太吵，我興奮得睡不着。”

景天挑眉：“你爸當年收到第一輛車的時候，也這德行。”

顧琛震驚：“真的？”

景天點頭：“嗯，半夜偷偷去車庫摸了三遍。”

——小孩兒挺好忽悠……

顧琛：“……”

——老爸還有這種黑曆史？

顧承言從樓上走下來，西裝革履，神清氣爽。顧琛立刻坐直：“老爸早！”顧承言“嗯”了一聲，走到景天旁邊，很自然地接過他手裡的咖啡壺。

景天打了個哈欠：“今天這麼早去公司？”

顧承言：“送琛琛去駕校。”

顧琛：“！！！”

景天：“……”

——顧總的父愛如山……體滑坡。

駕校報名處，教練看着顧琛的身份證：“喲，剛滿十八啊？”

顧琛點頭：“對，昨天畢業。”

教練又看了眼站在旁邊的顧承言，瞬間緊張：“顧、顧總好！”

顧承言點頭：“嚴格點。”

教練：“……是！”

顧琛：老爸你是來害我的吧？

回去的路上，景天坐在副駕駛憋笑：“承言，你故意的？”

顧承言淡定開車：“嗯。”

景天：“……”

——這男人的報複心啊。

一個月後，顧琛順利拿到駕照，開着那輛保時捷帶王小川兜風。顧家莊園的花園擴建完成，景天種滿了玫瑰，顧承言在角落給他搭了個秋千。

某個周末的傍晚，景天坐在秋千上吃冰淇淋，顧承言從背後推他。

“承言。”

“嗯？”

“下次旅行去哪兒？”

“你定。”

“我想去看極光。”

“好。”

風吹過玫瑰叢，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景天回頭，看到顧承言專注的目光，忍不住笑了。

——這樣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