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上撥開糖塊的時候裡面的糖黏糊糊的,但是已經化了。她就連着糯米紙一起遞到他的嘴邊:“自疏,自疏,嘗嘗嘛。”
何自疏難為情地張開嘴含住糖然後别過臉去,饴糖甜地他微微錯愕。
明媚的陽光穿過窗戶的空隙撒進房間,人群熙攘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何自疏驟然睜開眼睛,與此同時腿上傳來陣陣痛意。
往上看是單調的素色床簾,往前看是安靜整潔的房間,所有陳設都像之前一樣擺放着。
“——阿姐”何自疏剛要站起來結果房門處傳來一聲輕響,隻見冷辭舟緩緩走了進來,他身後背着劍,兩隻手都拿着碗,看見他醒了松了口氣,“太好了,終于醒了,快吃飯。”
何自疏闆着張臉看着他,沉聲道:“我阿姐呢?”
冷辭舟将碗放在床前的桌子上,“你這小家夥好兇啊,不過你可以安心了,你阿姐沒事,昨天把你送回來後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看着比你乖多了。”
“呵,”何自疏面上不顯,心裡卻是松了口氣,他端起面前的白粥大口喝了起來,喝完後就要站起來找王言上。
冷辭舟嚴肅地把他按了下去,“昨晚你這傷花了阮大夫好大的勁,你還是躺着吧。”
何自疏還是想起來,試了幾次結果都被冷辭舟按了下去。
冷辭舟歎了口氣:“你是叫何自疏是吧,我也随她們叫你一聲自疏,我比你大了快十歲你也可以喊我一聲哥,你現在最好躺在床上不要動,如果你不想要你這雙腿的話你可以試試。”後半句話帶着威脅。
何自疏一把撫開冷辭舟的手,像是被哥這個字眼刺中了一樣,諷刺道:“你教育我,你憑什麼教育我?還哥?你是不是老出毛病了。”
冷辭舟:“……”
冷辭舟看着何自疏半天沒憋出話,最後自我懷疑地抱着劍離開房間。
“還哥……呵,”何自疏在冷辭舟走後氣地把打了床上的枕頭一拳,氣音怒道,“還哥,哪門子的哥。”
屋外的風緩緩吹動着明月樓上的綢緞,妖娆風姿的妓正對着樓下來往的人招着手帕,藕臂拂過鮮紅的欄杆,惹人春心浮動。
明月樓正對面客棧的窗戶正開着,王言上趴在床上,整張臉埋進了枕頭裡。
“楠姐姐,疼。”王言上倒吸一口涼氣。
阮秋楠淡定地給她的手心和肩背塗藥,冰冷的膏體拂過傷痕的時候又涼又疼,她眉頭微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言上疼地從床上彈了起來,她從阮秋楠手裡奪過藥膏:“疼疼疼,我自己塗吧。”
她咬牙塗着藥嘴裡一字一句說道:“昨天我們進明月樓想再看看作案現場,結果一出門就遇見刺客了。”
阮秋楠氣地聲音都高了幾分:“我不是讓你待在客棧嗎?你出去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很危險!你要是真的回不來了我可能找都找不到你……”
“楠姐姐,我腦袋暈了,”王言上兩眼一閉伸手打住,阮秋楠真的不說後王言上笑着湊到她面前,說道,“我和自疏發現那個兇手很有可能就是第一個發現作案現場的小厮,不過那個小厮有點奇怪,她應該是個女人,少說有250斤。”
阮秋楠将王言上手裡的藥膏拿過來放在床邊,“現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是一個女人。”
王言上疑惑道:“為什麼?”
阮秋楠道:“完顔格有一個仇家,那仇家唯一幸存的就是一個女兒,不過那女兒容貌出色應該不會有250多斤……”
王言上急忙道:“沒有250斤……”
阮秋楠按住她的肩膀:“你聽我把話說完,昨天晚上我們去了秀桃的住處,結果就是她似乎什麼都不知道,我懷疑她很可能是裝的。”
“而且我們歸類一下我們找到的消息,合并起來就是一個250斤容貌出衆的女人,這三個條件放在整個潭州都找不到一個人的,必定有一個是錯誤線索。”
王言上聽着阮秋楠滔滔不絕的分析腦海裡突然又響起了熟悉的機器音。
“距離下一次懲罰還有三天,請宿主盡快提升心機指數,目前心機指數為28%。”
王言上扶額,蒼天啊,怎麼這麼多事情!把她劈了吧,當兩個人用。
“你怎麼了?是又有哪裡不舒服了嗎?”阮秋楠關心地看着王言上。
王言上将頭搖成了撥浪鼓,“沒有,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