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什麼新的動靜嗎?”
墨染搖頭:“太奇怪的沒有,店内都正常,隻是屬下觀察顧客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止,季姑娘的鋪子也算在西市打出名聲了。”
“接下來三個月硯平跟着我,你就去守好店鋪。”
墨染摸摸鼻頭,世子嫌棄客棧床鋪不好睡,突發奇想命他将隔壁酒鋪租下作為據點方便監視,平日就由自己負責賣酒。
為此硯平還據理力争過,表示自己如何能說會道,更加适合這個任務,結果被世子一句:你想讓她們以為你被王府逐出府門賣酒為生嗎?
硯平看世子眼中的寒光不敢再多言,轉而幽怨地看向墨染,墨染偏過頭将視線移開。
“之前屬下查到的那名女子是绛雪樓名妓瑤卿,她如今是京城的風雲人物,不少世家公子都為搏她一笑而一擲千金,據聞連大理寺少卿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淩旭朝?他不是一向自诩公正嚴明,也會出入青樓?”周暄眉峰揚起。
“嘿嘿,淩大人又沒成家,孤身一人在京城,難免寂寞嘛,可以理解。”
“收起你的表情!”
“哦!”
绛雪樓
“瑤卿啊,淩大人來了,今天你可别鬧性子,好生伺候。”常媽媽眼神中透着暧昧,将房門關好。
屋内燃着近日新買的熏香,不同别的官妓喜好的甜膩香氣,而是有股清新淡雅之氣。
淩旭朝立在外間,也不坐,裡面的瑤卿輕撫琴身,一曲婉轉悠揚的《梧葉舞秋風》,飒飒琴音如落葉撲衣,卻藏着一分“當時隻道是尋常”的甜澀。
一曲終了,袅袅身姿扶開紗簾走出來,清泠嗓音響起:“不是說好不必再見嗎?”
瑤卿一襲紅紗曳地,悠悠眸光仿佛透過歲月望過來的一刻,淩旭朝心疼的一顫。
“瑤娘,你最近還好嗎?”淩旭朝滿腹言語,踟蹰良久,也隻問出這一句。
瑤卿輕笑,唇角揚起的一霎仿佛晃得火燭都在閃爍:“好與不好,又有何不同,淩大人不是将我的過往打聽的一清二楚嗎?”
說着走到桌邊執起酒壺,斟滿兩杯酒。
淩旭朝眼中續滿心酸苦澀:“瑤娘,我隻是想知道你這些年都怎麼過來的,我沒有惡意……”
瑤卿一杯酒飲盡,酒漬将她的唇色染得更加透明幾分:“淩大人,不管你好心還是惡意,都同瑤卿沒有關系。大人既然付了酒錢,瑤卿陪大人喝一杯。”
瑤卿舉着另一杯酒整個人依偎到淩旭朝懷中,她竟是先将杯中酒吞入口中,仰首将濕潤飽滿的紅唇湊過去。
感到柔潤的觸感,淩旭朝有一瞬的呆愣,他猛地将瑤卿推開。
“瑤娘,你不必如此,你知道我……”
“哈哈哈哈哈,淩大人,是不是覺得瑤卿身子不潔,已經伺候不了冷面無私的大理寺少卿大人呢!”瑤卿步步緊逼,素白腳腕上挂着的腳鍊叮當作響,逼得他無措後退。
蘭香傾吐,不忍推開,又拿她無可奈何,正直的秉性且束縛着他不可放縱,索性緊閉雙眼不去看她。
良久沒有動靜,他睜開眼,瑤卿不知何時已經倚在榻上,曼妙的身姿在紅紗下若隐若現。
她皓白纖細的手腕執起酒壺,咕嘟咕嘟往嘴裡倒,酒液溢出,順着脖頸往下一路沒入胸口。
此時的瑤卿美得驚心動魄,要是被那些公子哥們看見,必然掀起一場新的追逐。
瑤卿丢掉酒壺,閉上雙眼假寐:“淩大人要是覺得無趣,就早早回去吧!恕瑤卿不送。”
淩旭朝頹然坐下,拎起另一壺酒也往自己嘴裡猛灌。
他雙眼泛紅:“瑤娘,我知曉你心裡苦,我也跟着難受,我巴不得今天就帶你遠離這個地方!”砰的一聲酒壺被摔在地上。
“隻要你一句話,什麼官位、家族、皇命我都可以不管,隻要你能開心!”
“淩大人真會說笑,那麼多公子哥日日追捧着我,瑤娘每日都開心的很。”瑤卿紅唇輕啟,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視着他。
淩旭朝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心愛的人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他耳垂泛紅,别開臉去:
“瑤娘,你相信我,我一直在努力為伯父翻案,目前已有眉目,你萬不可輕舉妄動。你如今不願随我離去,我還是希望你能愛惜自己,我會告訴常媽媽,盡量不讓你再去應付那些人。”
淩旭朝頓了頓:“聽說前段日子你去西市赴宴了?你不是一般情況不外出嗎?”
“淩大人,我的事不用你管。要是大人想留下來歇息瑤娘自會伺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