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暄懶得搭理她,快步繞到她前面。
季希音蹦跳着和他同行,嘴裡喋喋不休:“你怎麼知道我日後幫不了你?常言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要低估任何人的潛力!”
周暄眼神瞟到她雀躍的身姿,搭配她今夜的穿着,實在忍不住開口:“你能不能不要跳來跳去了!”
“為什麼?我今晚高興,就想蹦着走!”
季希音從他左邊晃到右邊,又蹦到左邊,眼裡的光越來越興奮。
周暄感到不對勁,停下來看向她:“你在看什麼?”
季希音猶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脫口而出:“看美人啊!”
周暄微微一愣,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随即眼中浮現出羞惱之色:“你!不成樣子!”
季希音說完也覺得尴尬,可她發現周暄微紅的耳尖,向來厚臉皮的她忙舉起燈籠:“快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臉紅了?哈哈哈哈哈哈!”
安靜的夜色中,不時響起兩人鬥嘴的聲音。直到最後一個拐彎,季希音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周暄依然在她身後三四步。
“你……為何一直跟着我?”季希音理智回籠,收起玩笑之色。
她後背抵着牆,右手下意識去尋袖中的匕首,周圍都是人家,她估計這個距離就算大叫應當也安全。
周暄挑挑眉,變臉挺快嘛。
視線不經意掃過她的右手:“我沒跟着你。”
周暄是不會承認自己為何不直接回府,而是跟着她回了西市錦鯉巷這種奇怪心思的。
因此他大步繞過季希音,在她震驚的眼神中敲開隔壁酒鋪的門,然後如貓戲老鼠般唇角揚起:“我住這,不行嗎?”
雨水節氣,東風解凍,散而為雨。
地面的泥土變得更加濕潤松軟,陽光怯生生地爬出雲層,落到身上,卻沒有增加多少暖意。
季希音松下心神,舒服得睡了個通覺,醒來一如既往的已經日上三竿。
“姑娘,你可算醒了!昨晚你一回來就躺下,你可知我替你擔驚受怕半夜,生怕你有什麼閃失。”
春念一邊整理床鋪一邊絮絮叨叨。
“好了,這不是沒事嗎?我聰明着呢!”
季希音擰幹毛巾,得意地一挑眉。
春念将她按坐在凳子上,給她慢慢的通發:“姑娘,以後你别做這種讓我提心吊膽的事了好不?以前好歹還有個姨母關照,萬一你出什麼事,我可怎麼給老爺夫人交代!”
季希音打着哈欠,不在意地回:“知道啦!我也不是誰都幫呀!對了,張大娘來了嗎?”
“一早就來等着你了。”
“啊!那你還慢吞吞的,快些随便绾起來就好!”
季希音噔噔噔的跑出房間,卻是在花園就看到了張大娘,她正坐在石桌旁怔神,連季希音靠近了也沒發現。
季希音忍不住幫她撩了撩眼前的發絲,她才驚醒過來,看清來人的一瞬間眼淚就要湧出來。
“希音啊!我給你跪下了!我都不知怎麼感謝你!”
張大娘一聲哀嚎,雙腿一軟就要跪下。季希音怎麼可能讓她真跪,整個人的力氣都用上了扶着她,幸好春念也趕出來才将她扶起來做好。
“大娘讓你笑話了。”張大娘哭了一場,用巾子擦着臉上污漬。
“大娘不怪我貪睡就好,隻是差人給你送個口信,現在我再将事情原委同你講講。”
随後,季希音将昨晚發現的情況和分析同她一一解釋。
張大娘踟蹰:“可是,那位大人真會幫忙嗎?”
季希音肯定地點頭:“肯定的,淩大人既然答應了就不會食言!大娘這兩日且等着官府通知吧!我是不想看大娘日日傷心氣壞了身體,才提前告知,但大娘須記着,此事尚須保密,萬不可再讓其他人知道,恐生變故!”
季希音鄭重地叮囑。
“自然自然。道理我還是懂的!”
等安撫好張大娘讓春念送走她,季希音已經餓得饑腸辘辘,趕緊跑去廚房尋找吃的。
春念回來沒在院子見着人,便來廚房尋,果然見一個人坐在竈火前呼哧呼哧地吃着面條呢!
季希音吃完面條,滿足地摸了摸圓圓的肚子,在院子裡散步消食,同時不停踮腳尖打量隔壁的院子。
“姑娘,你在看什麼?”夏想跑來後院躲懶,看到季希音望着院牆出神,便挪來她身後一起。
“我在想可不可以爬上去看看?”季希音摸着下巴沉吟。
“啊?姑娘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