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遠就洗個手的功夫,沒想到會聽到一嘴八卦。
正聽的起勁時,前面壓低聲音走遠了。
最後隻隐約聽到“道士”“山上”“倒黴”幾個詞。
八卦而已聽聽就算了,秦城遠不妄加評價,洗完手帶上東西走回去。
他在傍晚前回到屋子,早上的粥隻喝了一半,秦城遠把剩下的喝完,洗幹淨碗。
回來的時候隔壁家大門還緊閉着,現在出去看到門開了,他回屋拿上碗,又去把魚提上。
院門沒鎖,秦城遠推門進去。
到大門口往裡面看了一眼,沒看到人影,他收回目光,擡手敲門等在門外。
沒多久,常佩蘭擦着手匆匆走出來,見到他有些驚喜:“小夥子,過來還碗啊,嬸子家正做飯呢,你進屋來吧。”
家裡平時沒人過來走動,難得有個人過來敲門,這會兒又是飯點,常佩蘭邀他進屋坐坐。
說完她才注意到,秦城遠另一手還提着魚。
“嬸子,我就不進去了,”秦城遠提起魚,“這魚我剛才抓的,給你們煮來嘗嘗。”
“哎喲,個頭都不小啊。”
常佩蘭吃驚他送魚過來,看了看魚她隻拿回了碗:“留着自個兒吃吧,你腳還傷着,就該熬些魚湯補補。”
秦城遠遞魚給她,笑道:“嬸子你别跟我客氣,我那還有,自己一個人吃不完。”
“心意嬸子領了,今兒吃不完就留到明兒再吃。”常佩蘭忍不住又盯了一眼魚。
河裡的魚滑溜的很,沒個手藝抓不到,他們家裡有時日沒吃過葷了,但這後生的條件比他們艱難多了,她哪能收下。
對秦城遠來說兩條魚根本無法和昨天的救命糧相比。
常佩蘭堅持不收,他隻好退一步有些為難地道:“嬸子,其實我想順道問問,你家裡有沒有不用的碗筷,能不能借給我,我那屋除了幾個罐子,什麼碗筷都沒有。”
“昨兒村長沒給你?”常佩蘭驚道。
秦城遠笑笑搖頭:“沒有。”
那個屋能用的東西,以前别人能搬的都搬走了,裡面剩些什麼村長是知道的,竟然連碗筷都不給人準備一副。
這後生腿有傷走路都費勁,還要找水找柴火煮東西,昨天看他都快餓的兩眼發昏了,常佩蘭給他拿了吃的,現在她看着秦城遠,更覺得這年輕人是個可憐見的。
常佩蘭活了都快半輩子了,見過的人多了去,曉得這後生是打着借口想讓她收下魚,就為了感謝昨天那幾口吃的。
年輕人都做到這份上了,她就不讓人為難了,接過魚:“這魚嬸子就收下了,我們家裡真有幾副不用的碗筷,是我當家的閑着沒事做的,擱家裡頭放着都用不上,嬸子去給你拿。”
屋裡确實沒個碗,秦城遠還想先用瓦罐湊合一段時間。
現在借了碗筷,總不能再什麼都湊合着來,看來得想辦法整點家用,盡早把碗筷還回去。
常佩蘭進廚房放下魚,拿了兩幅木碗,想着又進了趟房間。
“嬸子,這……”秦城遠看着她另外帶出來的東西,一時都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我當家的身體沒以前硬朗,這兩身衣服都穿不上了,放着也是放着,你拿去穿吧。”常佩蘭道,“不是什麼好料子,不用不好意思收下,你衣服都破的不能補了,是該換了。”
秦城遠從山上帶下來兩身衣服,既破舊又滿是補丁,不過沒缺這缺那的穿着并不影響。
今天這身衣服在地裡刮到了,袖子開了一個大口,别的地方又有幾處被刮破,勉強能補起來也不經穿了。
他送魚過來是感謝昨天的照顧,斷沒有再受人好意的道理,不過常佩蘭沒說一聲就把衣服拿出來了,他要是推辭就不識趣了。
正要開口,堂屋突然傳來一陣隐忍的咳嗽聲,咳的費力好一陣才停下,秦城遠擡頭朝屋裡看,沒看到人。
“老毛病了……”常佩蘭聽的憂心,又道,“你叔腿腳不好,走不利索,衣服你拿着吧,别勞動他出來勸你。”
“多謝嬸子。”秦城遠由衷道謝,收下衣服和碗筷。
常佩蘭不知在想什麼,一時半會兒沒急着進屋。
秦城遠不好拿了好處就走人,想着問起:“嬸子,昨天看到有個年輕人抗柴進你家,是你家裡人吧?”
常佩蘭昨天在院裡擔心張望,看着是在盼人回來。
昨天的青年和她長得并不像,如果是家人,從他們的年齡上推測應該是母子。
“你昨天就見着我們家黎段了?”常佩蘭似乎很高興。
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