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為了多抓一點魚,去縣城的前兩天秦城遠就沒去荒地。
現在來到悍頭山山腳,看着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荒地,秦城遠不免有些傻眼。
忙了那麼久勉強鋤出來半分多空地,上面的枯枝敗葉還是反複清理了好多遍才清理幹淨的,也就三天沒過來,上面就長滿了雜草,綠油油的頗具生機。
原本是想多開出一些地再翻地放豆種,現在看還是不能多等,地清出來就要先種上東西,不然都是給雜草作嫁妝。
事已至此,秦城遠隻能記下教訓,拿着鋤頭走過去,從邊沿開始翻地。
他也是沒想到,這邊的土地能堅固到如此地步,鋤頭都鋤鈍了地都沒翻動。
秦城遠擡頭環顧一圈,挑了處看着好欺負的地下手。
幾鋤頭下去,荒地沒被撼動分毫,最後自己累個半死才隻撬動一點泥丁。
翻不動,根本翻不動。
秦城遠松了鋤頭,彎腰拿水囊喝水。
地太堅固,光憑借蠻力難以翻動,隻能等哪天下雨後再翻地。
秦城遠仰頭喝水,眼睛掃下看到亮堂堂的荒地,剛才來到這邊就覺得哪裡有些怪異,現在他才意識過來,前兩天鋪在地上晾曬的野草不見了蹤影。
悍頭山荒涼,外面的田地距離這邊又遠,村民通常隻在打柴時會過來,剛好這兩天他沒過來,一時不察地裡的幹草就被順走了。
當然,也不排除是山腳下風太大,給吹到了外面,被村民撿走的。
到底是沒有開荒的經驗,下次得提前做好安排,秦城遠喝了水,撿起鋤頭走過去鋤草。
忙到中午他擦了擦汗,帶上東西走去山腳避暑。
這邊不好找野味,秦城遠早上做了菜包子,帶出來中午當幹糧。
他那屋子之前連切菜的案闆都沒有,就一直沒動過面粉,新添的案闆和擀面杖還是黎段從家裡給他拿來的。
黎段那時十分費解,問他之前都用什麼擀面,桌子坑坑窪窪的還能用?
秦城遠如實回他之前一直喝的粥,沒用上面粉。
黎段或許是沒想到他光喝粥能撐那麼久,聽完張了張嘴又默默閉上了,無話可說掉頭走回家。
秦城遠想起他當時的表情,覺得好笑,真不是他不想動那些面粉,實在是屋裡沒東西不方便。
吃完包子,秦城遠坐着休息了一陣,照例走去抓魚。
來到平時打魚的溪邊,發現之前挖來趕魚的坑被人破壞過。
這位置挑的隐蔽,一般到溪邊清洗的人都在上遊不會注意到。
秦城遠左右看了一圈,溪邊還有好幾處地方也挖了魚坑。
之前過來見河裡都下了魚簍,現在河裡什麼都沒有,想來是沒有收獲轉換地方了。
這邊遭到過破壞,河裡的魚又都警惕,秦城遠如法炮制已經抓不到魚了,他換了幾條河道,半天下來收獲很少,隻抓到兩條不大不小的魚。
日頭快下山了,天黑路不好走,回去還要煮東西,要趕在傍晚前回到小屋,附近幾處河流秦城遠就沒再過去,提着魚往回走。
出了竹林,聽到旁邊的小道傳來了聲響,仔細聽是沉穩的腳步聲。
秦城遠若有所覺停下腳步,沒等多久就看到了熟人。
黎段身後背着背簍,不知道裝了什麼,看着挺沉,結結實實壓在肩膀上。
他今天出門用竹筒裝的水,剛剛喝完水,手指擰着蓋子,低頭看路。
走出小道擡頭看到自己,他愣了一下。
這次腳步也躊躇起來,倒沒像上次一樣見到他就想跑。
從這裡回村隻有這條路能走,黎段是想跑也沒地方跑,他走過去發現秦城遠還站着不動,一直盯着自己看。
樣子看着和平時沒什麼差别黎段卻總覺得他有些奇怪,皺了皺眉問他:“這樣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想起常佩蘭最後的托咐,秦城遠收起思緒:“有,這裡沾了泥。”
秦城遠擡手隔空指了指他臉側。
黎段低頭走出去,看到自己髒兮兮的手掌,他放下手,擡起手肘胡亂擦起臉。
秦城遠隻是随口一說,黎段絲毫不懷疑他的話,看他那麼配合,秦城遠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心裡又開口道:“沒擦幹淨。”
黎段不疑有他,又擡手肘蹭了蹭,想着再擦不幹淨就算了,回去再洗個臉。
額前垂下幾縷短短的碎發,被他蹭的亂糟糟往上翹起來,有一縷短發沾到額間的細汗,緊緊貼着皮膚。
秦城遠看過去,手心有些發癢,沒待思考手就伸了過去,在他額角輕輕擦了一下。
黎段略垂着頭看路,剛放下手肘,猝不及防感到額角一重。
意識到是什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