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銀司郎勸阻失敗,歎了口氣。他看向對面的三個,中間的黑澤陣吃得頭也不擡,沢田家光倒是有些心不在焉,察覺到他的目光之後向這邊掃了一眼,又重新落到神秘的少年身上。
“我們接下來是繼續在這裡等待救援,還是自行回到岸邊?”沢田家光問。
雖然船上沒有槳,但他相信少年一定有。
沒有人問雲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他們都集體略過了這個話題,沒有刨根究底的打算。
如果隻是一般的秘密,服部平藏或許會好奇地調查或者死纏爛打要答案,但雲的秘密顯然已經超過了“一般”這個限度,再考慮到少年慎之又慎讓他們發誓的模樣,他們都選擇了沉默。
雲能冒着風險将秘密展現在他們面前已經殊為不易,他們又怎麼能再得寸進尺,辜負這難得的信任。
長發的少年突然說:“那個人、沖着我們、來。”
服部平藏和遠山銀司郎動作同時一頓,他們腦中産生了某個猜想,但并不願意承認。
沢田家光狠狠灌了一口茶水,淡漠地說:“承認吧,你們被人出賣了。這時候再回去和警察一起恐怕不是明智之舉。”
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或許很難接受,但也是必須面對的現實。
服部平藏深吸一口氣,他放下了手中的肉幹,隻感覺到心口酸澀難忍:“我們知道。不過我們遭遇襲擊墜海之後,動靜一定會鬧得很大,人一多,就算内鬼想下手也很難找到機會。而且這個時候遠山叔叔也差不多該帶人趕到。”
遠山銀司郎舉起手:“我老爹絕對沒問題!”
“既然這樣……”沢田家光說,“吃飽喝足之後,我們就此分别吧,我暫時不想和警察打交道。”
這要是留個記錄,以後做什麼都不方便。
分别……如果不是便利店遭遇襲擊,這一刻早就來臨了。
已經有過一次道别,不用再多說第二次。
事情累積在一起,服部平藏頓時覺得一桌美食索然無味。
黑澤陣小心翼翼地左看右看,沒有說話。大人的事情他不插嘴,而且他已經決定好了,哥哥去哪兒他就去哪兒。
雲坐在一邊照舊什麼都沒吃。辟谷丹所剩無幾,他必須要開始考慮煉制丹藥的事情了。
這個世界極其缺乏靈氣,殺人可以得到一些,但極其有限。另一種方法他差不多探明的方法,就是救人。
殺人産生的靈氣逸散于空氣中,消散速度極快。救人之後産生的靈氣留存于被救者的體内,目前需要他通過肢體接觸來吸取。
但這兩者都獲取不易,所得之靈氣無法正常供應他修煉。長此以往别說精進修為,恐怕就連現在的修為也保不住。
要麼能找到一處能大量散發靈氣的靈脈或者靈物,要麼就必須找到不完全依賴靈氣的修煉方式。
前者雲毫無頭緒,但後者……或許當真是命運迫使他不得不踏出那一步。
丹修!他必須成為上古時期以丹為道的丹修,而非單純是現今意義上的煉丹師。
“雲你又不吃?”沢田家光突然的話打斷了雲的思考。
雲搖搖頭:“我、不用。”
“你是不吃這些食物……”沢田家光的臉突然拉近,“還是說需要的是其他東西?比如說你從我們身上吸走的……”
說話間,遠山銀司郎身上突然冒出一股靈氣味兒,雲下意識就抓住了他的手,然後對上沢田家光不出意料的眼神,頓感百口莫辯。
但其實也沒什麼好辯解的,說他以靈氣為食,原本也沒問題。
遠山銀司郎被握住的地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這并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不自在。他将腦袋别開,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轉:“雲你究竟從我們身上得到了什麼?能吃飽嗎?我們分開之後你要怎麼辦?”
他連續數個問題讓身體繃緊的少年臉色稍緩。
雲一邊勾動銀司郎體内的靈氣,一邊思考如何解釋。如果實話實說,會不會讓他們覺得他救人都是另有所圖?可如果不說,他們還會願意讓自己靠近嗎?
人總是會恐懼未知。
最終他選擇了一個折衷的說法。
“治療、有能量。吸收、強大。”
服部平藏嘴上還沾着一些肉汁,若有所思地說:“雲你的意思是你能通過治療别人,讓他們體内産生一種能量,你吸收這種能量之後就會變得更加強大?”
雲點點頭。
服部平藏看他的目光從好奇轉為憐憫,他沉痛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兄弟,看來你天生就是要當醫生的。”